好不容易等到议事结束,所有都统都离开营帐,苏平河赶忙跑了出去:“段长暮,你听我说,绝不能让项指挥使带神弓营去送死!”
段长暮见她神色凝重,语气急促,心里也跟着掠过了一丝慌乱:“你梦到过?”
苏平河点点头:“若按此计,大军拼死搏杀,最终不一定会败,但神弓营却再也回不来了……”
段长暮的眼底彻底被黑暗所笼罩。
其实在他向来阴暗的心理看来,战争的牺牲在所难免,他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神弓营,就下令改变战略。
神弓营的离开,不仅仅是为了截断敌军后方,还为了能吸引敌军的部分火力,本就是一石二鸟的计策。
梁军不好对付,想要从他们手上赢得胜利,齐军肯定要扒掉一层皮。
神弓营的人又何尝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远赴敌军后方的?
他不可能如苏平河一般妇人之仁。
但,他又不忍心苏平河为此焦虑痛苦。
“军令已下……”他在良久的沉默后终于还是开了口,“神弓营也不可能因为贪生怕死就退居二线。”
苏平河怔了怔。
她知道段长暮的意思。
军令如山,如何能朝令夕改?
更何况,对整个大军来说,神弓营的牺牲也太微不足道了。
可是,她一闭上眼睛都还能想到跟自己朝夕相处的神弓营战士们,叫她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死?
“段长暮……”苏平河低下头,缓缓开口说,“我理解你……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我也是神弓营的一员。”
段长暮的眼底忽然闪过了一丝怒意:“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