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秋回到睡房才知道,沈何肆发烧了。夜晚,星辰殿的下人们忙的上上下下,春桃和阿燕一直忙着给沈何肆加被子。“怎么会突然发烧?”白奕秋感觉有些不对劲。阿燕自责道:“都怪我没看住少主,少主失足掉进了池塘里,腿都抽筋了,还是小芹发现了叫人把少主就上岸。”

掉进池塘里?

白奕秋看着裹了好几床被子,额头放着热毛巾脸颊通红的沈何肆,现在的沈何肆比之前更像个病人。“姜水来了!”小芹端着碗来到床边,一群人手忙脚乱。白奕秋移开目光,他不觉得沈何肆会知道他下药还知道他把解药扔进了池塘里。失足掉进了池塘里……

这些下人也不想会骗人的样子,也许真的只是失足。夜晚,白奕秋溜出睡房,看到了笼子里死了的鸟,他看到鸟爪上面的毒药已经被抹掉了,很大的可能是沈何肆逗鸟,鸟站在了沈何肆的手指上,毒药又被抹到了沈何肆手上……

因为毒药发作,而失足落水还发烧?

白奕秋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这下沈何肆可是凶多吉少了。他回到房间坐在床榻边看着不省人事的沈何肆,观察着那张脸,感觉有些奇怪。之前明明活不了多久的人,却丝毫不像是个病人,时不时还用眼神挑衅他,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还以为有多厉害,结果还不是中招了。“沈少主,一路走好。”

白奕秋有些疲惫,他干脆躺到软榻上睡觉养神。而他未注意到的是,床榻上的沈何肆睁开了双眼,尽管眼神迷离,可目光始终停在白奕秋的方向。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白天他刻意在鸟架上弄了些水,所以鸟爪上的毒药一定有被抹除的痕迹,不出意外,白奕秋已经上当了,而解药他费力拿上来,也不过是为了以后做事方便一些。白奕秋在慢慢走进他布置的陷阱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沈何肆的精神再也难以撑住,眼皮变得无比沉重,又沉沉睡了过去。……

又是大晴天,外面时不时有飞鸟掠过传来悦耳的鸟叫,平日里热闹的星辰殿今日却显得异常清净,仿佛少了很多东西。白奕秋检查了沈何肆,发现对方没有任何活力后转身就要离开,却在这时听到了外面阿燕的惊呼声。“鸟真的死了!”

听到阿燕的声音,白奕秋的脚步一顿,他知道鸟确实是死了,但是什么叫……鸟真的死了?

白奕秋走出去,看到阿燕拿着铁锹和一个木牌,脚边放着一桶水。他有些不理解阿燕这是要做甚,结果还没走过去阿燕就注意到了他。“白公子您快来看!”阿燕站在鸟笼前朝白奕秋招手。白奕秋不想过去,但是直觉告诉他必须要过去,斟酌了几秒,他还是走了过去。就见阿燕用手指着鸟笼道:“白公子,我跟您说件神奇的事,少主他居然知道鸟什么时候死!”

“一日前少主逗鸟,刻了个木牌,还告诉我和春桃鸟这两日会死,叫我提前准备好,用水冲几遍鸟,还不能用手碰,冲完才能埋,你说少主是不是神啊!”

沈何肆知道鸟什么时候死?

白奕秋有些不可置信,他转头神色凝重问:“此话当真?”

“比真金还真啊,不信您去问春桃,她当时就在我身边。”

似是怕白奕秋不信他说的这句话,还把那刻着“鸟兄之墓”四字的牌子展示给白奕秋看:“喏,这便是少主刻的……不过我记得少主字没有这样飘逸,但这可是少主在外面面前刻的啊!”

阿燕还在说着沈何肆有多神,他更加崇拜沈何肆了,但白奕秋看着那死在笼子中的鸟,心头一震,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沈何肆……他居然预知了鸟的死亡。就算是再厉害的人,又哪里会知晓那些还未发生的事并且如此之准确,沈何肆也只不过是一个病入膏亡神力还尚未全有的半仙,没有那么神的人……怎么可能?

他不信……也许只是个巧合,况且沈何肆在他看来必死无疑,中毒加上发烧,完全是雪上加霜。不行……

白奕秋眼神闪过一抹狂热的光,他暂且还不能离开,他要亲眼见证沈何肆的死亡,如果沈何肆没有死,那永庆帝肯定不会放过他的。“白公子,您先去用膳罢,我再去看看少主。”阿燕转身抹了抹眼泪,“少主暂且尚未醒来,但他还要用药,前些日子少主醒来后用药骂我弄的汤药太苦,他难以下咽,我得多放些糖才是。”

……

白奕秋坐在饭桌前看着那些饭菜却根本没有胃口,他隐约感觉沈何肆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复杂,就连他也不确定这次沈何肆到底有没有死了。如果他这次也没能让沈何肆死亡,那到底还有什么是可以杀沈何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