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

没有梁越在身边,病痛折磨下,他几乎没有合过眼。

这个午后,他却被吵吵嚷嚷的声音吸引过去注意力,隔着窗户,他隐约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进来。

宫女太监、还有带刀的侍卫旋即乱作一团,几个扶着那人进屋,有福则抱起锦盒飞快跑了出去。

“快叫那韩大夫来!千年雪莲就在这里!”

他边喊边招呼。

第二日再睁开眼时,梁越坐在他的床边,正在一点一点给他的黄疮上头抹药。

温淮呆愣许久,差点以为自己是疼死了,到了极乐天堂,出现了幻觉。

“醒了?忍着点疼,要把水泡戳破才管用。”

梁越嘴唇煞白,脸上亦是毫无血色,眼底一片青黑,声音竟也变得虚浮无力。

更加让温淮印证了梦境。

可一丝轻微的痛感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只不过他现在突然说不出话了,咿咿呀呀地哼声,不停掉眼泪。

梁越不得分心,等一罐药涂抹完才发觉他脑袋底下的枕头完全湿透。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们淮淮马上就要好起来了。”

男人透过被子,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换了一只干净的枕头让他睡。

他眼睁睁看着太医给梁越的双腿行针,却连半句问候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连一句“发生了什么”都费劲。

他原本想写在纸上问,可梁越不让他离开床榻,更不许他碰纸笔,却也不主动向他解释。

直到数日后,温淮浑身疼痛感消失殆尽,脸上的疮只剩下浅粉色的小疤,才见到了木质轮椅上的梁越。

三千级阶梯,一跪一叩首,昼夜交替,总算打动了宛秋寺的隐方和尚。

春寒料峭,那石阶坚硬又冰凉,梁越爬到顶端后,意识都是模糊的,然而依然吊着一口气来到主持面前,说出那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