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色的剪纸贴满了窗棂,多为珍稀花卉状,偶有几个俏皮的小动物,活灵活现又生机盎然,上元节的气氛十分浓重。
银药为李婧冉披了件翻金立领轻裘,微薄的布料在阳光下是波光粼粼的,隐约可见艳红的内衬,明艳又张扬。
银药为她整理好衣角,这才直起身笑着跟李婧冉道:“殿下,上元节快乐,愿神佑您。”
是大晟上元节常说的祝词。
李婧冉一听到“神”这个字,下意识就联想到了昨日在纷飞大雪里攥着她的手逼她用金簪捅他的裴宁辞。
大晟人真的很迷信。
人无完人,他们却偏要将那不可完成的期许加诸于一个凡人身上,迫他舍去人间烟火,成为他们信仰的寄托。
在一定意义上,李婧冉也觉得裴宁辞是个很可怜的人,他的可怜在于他从来没有自主权。
就算是再普通的人,他们都有权利抉择自己的人生,而裴宁辞却因他的命格便注定了这辈子都处于那寒凉的高处。
被生生切断与人世间的联系,无人为依,无人诉说。
但李婧冉并不心疼他,毕竟裴宁辞失去的是选择权,得到的却是寻常人终其一生都不敢攀及的东西。
况且,她昨天算是见识到了,裴宁辞他就是个生了副清冷皮囊的疯批。
裴宁辞远远比她心狠得多,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