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严庚书他可是主帅啊。
颜面扫地,何以服众?
往后军营里的弟兄们仰望他时,看到的究竟是他尊贵的玄袍,还是他玄袍之下永远不会痊愈的疤?
辛辣的辣椒水气味被晚风刮到每一个人鼻尖,那股刺激的气味呛进了他们的泪腺,有些人竟克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他们甚至都很难想象,这光是闻着都令人分外不适的辣椒水,沾在皮开肉绽的血肉上,又会是怎样钻心的痛。
“操。”络腮胡抹了把脸,低骂了句,率先朝着受刑的王单膝跪下,“王爷,属下愿代您受罚!”
他就像是一块打碎铜镜的石子,砰然一声巨响,象征着宁静的镜面登时在所有人面前四分五裂。
林磊看着严庚书血迹斑斑的白衣,红着眼眶在络腮胡身畔撩袍跪下:“军令不可废,那就让属下代劳吧。”
“王爷当年代属下受了那杖责之刑,如今恳求王爷恩准属下报恩。”
施刑小兵抹了下额头的汗意,喘着粗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还剩五十鞭。
“属下也愿意!”
“还有俺!”
“求王恩准!”
围了一圈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跪了下来,如同被海浪推倒的房子,哗啦啦跪了一片。
每张坚毅的脸庞上都透着不可动摇的神情,他们或多或少都受过严庚书的恩,也都是打心底地拥护他们的王。
如今只不过是区区鞭刑,即使是在战场上,他们也愿意为了他们的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们都静静等待着严庚书的答复,却见邢台上的男子身子很轻微地动了下,他侧过脸时他们才发现他的额发已尽数被冷汗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