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李婧冉看不见的地方,李元牧藏在袖下的手却紧握成拳,深深嵌入皮肉里。
那团幽黑的鬼火又开始在李元牧心中撺起,叫嚣着要让他用他人的鲜血抚平心头的暴虐。
杀了裴宁辞,杀了他,阿姊眼里就没有其他人了。
就在这个想法几欲成型时,李婧冉却伸手再次敲了下他的脑门。
李元牧茫然抬眼,却见眼前的女子笑得妩媚,桃花眼上挑,凝着他道:“陛下在怕什么?”
她循循善诱道:“你是本宫的弟弟啊,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脉,这世上无人比我们更亲近,知道吗?”
“本宫对裴宁辞只是玩玩,等到手了、玩腻了,自然就会将他弃之如敝履。”她挑眉轻笑,指尖划过李元牧的脸庞,“而你不一样,你何必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此上心?”
无关紧要。
这四个字在极大程度上安抚了李元牧,他心头方才还汹涌翻滚的黑海像是被插了根定海神针般,顿时安宁了下来。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仗着阿姊的宠爱得寸进尺:“那我的冠笄之礼,也要阿姊亲手操办。”
“这有何难?”李婧冉笑着应允他,心中都已经想好要外包给谁去做了。
给银药吧,或者给许钰林,左右府中大小事物都是他在一手操持,想必这件事也能办得漂漂亮亮的。
李元牧听李婧冉答应得如此痛快,便又有些迟疑,反悔道:“不,让阿姊操持太累了。我只要一份贺礼。”
“贺礼”这两个字让李婧冉眉心微跳,她又想到严庚书为她梳妆打扮,而后把她当成贺礼送给李元牧的情形。
李元牧比严庚书单纯得多,他口中的贺礼应当真的是简单的贺礼吧。
李婧冉想到少年这分外纯情的模样,压下心头的那些不正经画面,只是问道:“什么贺礼?”
李元牧定定瞧她片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