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家后,许钰林想必的确吃了不少苦,脾气当真是收敛了很多。
旁人都觉得他温润如玉,只有裴宁辞知晓许钰林幼时的脾气有多大。
容易生气,又喜欢闷着不说,生气了便抿着唇不说话。
兄弟俩之间的每一次冷战都是裴宁辞先冷着脸退让的。
许钰林闻言,一滴清泪无声滑进鬓角,微微笑了。
他缓慢地摸索着,扣着裴宁辞的手腕,方才还没什么力气,如今扣着他的力道却紧,裴宁辞心脏不断下陷。
没时间了,他们心中均如是想着。
“......阿兄,我这辈子从未求过你什么。”许钰林望着他,短短一句话说完后便要艰难地喘一下。
他攒够了力气,继而又断断续续道:
“我能否求你......放过她?”
每个字都钻入了裴宁辞的耳朵,像是重锤敲在他心上。
裴宁辞知道许钰林说的“她”是谁,喉结微动了下,却并未开口。
许钰林虚弱地咳着:“她......你拘不住她的......”
李婧冉是山间自由的风,谁能囚得住风啊?
裴宁辞的指尖紧攥成拳,他的手背上青筋尽突,下颌紧收,半晌后才从唇齿间低应了句:“......好。”
倘若她想走,他不会拦她。
许钰林握着他的力道陡然松了。
他轻笑了声:“阿兄......我的事,瞒着她。”
许钰林估算着李婧冉也无法在这个地方呆太久了。
他知道裴宁辞做得到的,让她在回去之前都不会发觉许钰林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