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裴宁辞的声音再次从马车内传来。
伴着他一声令下,乌呈使者再次一拉缰绳,马匹伴随着“吁”的一声长鸣终于在堪堪踹到竞争对手的前一刻再次停下。
汗血宝马趾高气昂地在冬夜中呼着白气,竞争对手感受着它的热气毫无顾忌地喷洒在自己的脸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目光死死盯着它好半晌,几乎都快被吓得灵魂出窍。
他的腿里都像是灌了铅一样,完全动弹不得,竞争对手丝毫不怀疑他方才若是没有抛出这个让裴宁辞感兴趣的诱饵的话,裴宁辞当真会要了他的命。
竞争对手惊魂未定,只觉腿都发软,心中愤慨:裴宁辞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他竭力定下心神,退后两步咽着口水眺向马车,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慢挑开不透光的青布帘,露出车内那人完美无缺的脸庞。
肤色冷白若霜雪,挺鼻薄唇神情淡漠,宛若圣山之巅最高洁的那一朵雪莲,冰冷又不容亵/渎。
他那双浅金色的眸淡淡望向他时,竞争对手就感觉自己仿佛在接受神明的审视,险些被那如有实质的目光灼伤。
裴宁辞薄唇轻启,冷淡地开口:“何事?”
竞争对手从骨子里泛起的恐惧里抽离,按耐下嗓音里的颤抖,深呼吸着竭力维持着自己的神色,与裴宁辞对视。
他缓缓对裴宁辞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一个小小的车夫,居然有勇气站出来指责当朝祭司、为何百姓们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聚集在一处、为何你师兄的妹妹早不报复晚不报复,恰到好处地和车夫选在了同一日?”
这三件事但凡缺了任何一件,裴宁辞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跌落神坛的。
偏偏就是这么凑巧,所有的事情都撞在了一起,蚍蜉之力竟也可撼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