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极力隐藏的痛。
李婧冉原本还不知道严庚书今日为何如此庄重,直到他避开了她的目光,站在她和她的驸马面前。
昔日含着她耳垂没羞没臊说荤话的男子微低着头,展开了卷轴,嗓音依旧是低磁性感的: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
严庚书语气沉缓地一字一顿念着,而李婧冉却觉得这番话越听越熟悉。
这是她第二次从严庚书口中听到这段话。
上一回,还是她和他之间的大婚。
命运是如此弄人。
严庚书曾对李婧冉不屑一顾,后面悔不当初,再之后会强势着搂着她试图把她融进自己的血肉,边凶狠地吻她,边占有欲满满地对她道:“想和他谈?可以,等我死了你们再谈。”
兴许连严庚书自己都没料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以证婚人的身份,笑着注视着她和另一个男子成亲。
将她的驸马从宫外迎入,亲口为他们念婚辞,看着她和另一人在皑皑大雪中大婚。
她听着严庚书将长到没有尽头的缱绻婚辞尽数念出了口,他的语气是认真庄重的,每个字是带着痛的真心实意。
“腊月初十见风月,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两姓之盟,载明鸳谱。”
常有人说好听的声音就像是低醇的美酒,李婧冉如今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炽热浓烈的酒液在不透光的酒坛子里轻晃,酿出来的是醉人的苦果。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严庚书的嗓音似是也因这过于冗长的话语而微微泛着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