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钗环一推到底,松了手,钗环在她鬓边轻颤。
李元牧俯在她耳畔,看向铜镜中的她,似是在打量着这支钗环的位置是否合宜。
外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吹锣打鼓声,殿内却是一片死寂。
两人在铜镜中对视片刻,随后李元牧蓦得侧过脸,在她的鬓边珠花上轻轻吻了下。
少年清朗的嗓音在呢喃间显得格外温柔,他俯在她耳畔道:“姊姊,祝你与驸马琴瑟失调。”
李婧冉的呼吸在那一瞬都禁不住放轻,她压低声音斥道:“李元牧你够了。”
李元牧恍若未闻般拿起对称的钗环,一点点再次推入她的发丝,唇边甚至还带着一抹笑:“祝你们生世不谐。”
勾着绒花的漆金头面被他灵巧地拆了几个最重的装饰,价值连城的宝石落了满地,瑟瑟轻滚。
还有一颗小小的珍珠落碰到了少年清瘦脚踝处的金铃,隐晦的声响在粘稠的暧昧里尤为情/色。
他将分量最起码轻了一半的头面郑重地落于她的发顶,笑得潋滟又乖巧。
“朕以大晟国君、以华淑长公主弟弟的身份,祝愿姊姊的驸马运蹇时乖,一生孤苦。”
城南神庙。
十二月的霜雪总显格外凄零,破碎的雪花自无垠的乌沉天边落向这座威严庄重的寺庙,绵延的袅袅香火被沉甸甸的雪绒花尽数压下、碾灭。
枝头耸立的乌鸦笔挺地僵着,仰脖高昂的鸟鸣宛如铁丝,毫不留情地划破锦缎般的空气,显得格外清凄。
周遭是一片凝固到冰点的静,白皑皑的天地中伫着广袤大殿,殿内立着一个周身清冷出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