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动静才再次安静下来,李婧冉缓慢地松开手的那一刻,才发觉李元牧都快哭得背过气去了。
他站起身就往屏风外头跑,“扑通”一声重重跪在琴贵妃面前,夺过桌上那把匕首,抽噎地哀求她:“母妃,儿臣.......儿臣从不曾想过那太子之位,也无心卷入朝堂纷争。”
“您不要......”李元牧膝行着上前几步,仰着脸,眼下一片连着鼻尖都像是在冬日被冻伤了一般,敏感地泛着红,“您不要为了儿臣做傻事。”
从李婧冉的角度看去,她能看到琴贵妃的眼眸中有些迷茫,她却只是淡笑着对李元牧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自是不会轻生的。”
琴贵妃如是说着,但李元牧和李婧冉心里都清楚,在先前许许多多次的循环里,琴贵妃最后都选择了死亡。
李元牧明知道母妃如今都是说给他听的话,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去劝告琴贵妃。
他能说什么呢?说自己其实陷入了时空循环,而琴贵妃在时空中每一次都留给他了冷冰冰的尸体?
这个事情太荒谬了,李元牧压根没法以这个为缘由,说出任何能够说服琴贵妃的话。
情绪直直往脑门冲,李元牧只觉得头颅像是被千万根金针扎着,让他头疼欲裂。
痛得眼前发黑的时候,李元牧的目光挪到大殿门口时,瞧见那高贵又艳丽的紫衣女子正懒散地倚在门边,笑盈盈地望着他。
“阿姊......”李元牧的眼神都涣散,像是病榻上濒死的信徒正呼唤着神明、呼唤着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李元牧的嘴唇都咬出了血,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李婧冉立刻留意到了李元牧的不对劲,同样压着裙角在他旁边跪了下来。
她边伸出手握住李元牧冰凉的指尖,边冷静地对琴贵妃道:“贵妃娘娘,七殿下性子纯善,属实并不适合这宫廷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