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出生,父亲虽然是山沟沟的老农民,却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维。

初为人父,他欢天喜地从镇上抱回一大包散装廉价糖果,满村子发放。

孩童们围着父亲一而再再而三领取,他也不生气。喜滋滋乐呵呵,一遍遍给小孩装糖,假装不知道小孩们在重复排队领取。

姐姐年龄稍微大点,赶上改革开放,人口开始流通,父亲发奋努力,外出打工挣钱养家。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父亲因为会点水泥手艺,成了包工头下面的小组长。

日子越来越好,弟弟出生时,他们家,在镇上买了房子。

命运无常,父亲在工地出了意外,人没送到医院就咽了气。

包头工并未丧良心,那个年代该给的赔偿,都老老实实给了。

姐姐才十来岁,弟弟更年幼,签字拿钱的只能是母亲。

母子三人去了工地所在城市。

小的小,傻的傻,他们也没有财不露白的认知。

那个年代,治安又糟糕。

不出意外,遭遇抢劫,不肯放手的母亲当场死亡,弟弟的腿,被劫匪的摩托碾压,粉碎性骨折。

警察尽力追凶,也的确抓到了劫匪。

钱被挥霍得所剩无几,办案警察们还自己凑了些,交给姐姐。

想送两姐弟去福利院,可一则户口不在当地,二则弟弟治疗花费巨大,福利院无法承担。

回老家,卖镇上的房子,给弟弟治疗。没能好起来,但好歹活了下来。

他们只能回到乡下,好歹有地呢,不怕没吃的。年仅十三岁的小姑娘,开始有一口没一口的养弟弟。

村里的人不坏,今天一把青菜,明天一袋米,地里的活,能搭把手,都愿意搭手。

政府机构逢年过节,也会给他们送点粮油米面,她和弟弟艰难长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