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 五条贺川虽然有钱,也能接触不少诅咒师,但论活的岁月和咒术相关知识的了解,自然是比不上那一群老头子的,就算他使了不少手段扫除奈奈的痕迹,有心人想查还是能查到,比如五条悟就查到了,尽管中间过程有些繁琐。
那群烂橘子的想法五条悟不动脑子就能猜到,无非就是“啊,普通人而已,生下来的也就是个普通的累赘,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这样的想法,于是连核实都懒得派人去核实,亦或者派人之后,手底下的人觉得没必要跑一趟,直接复命了也说不定。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五条悟都懒得去想。
察觉到五条悟隐藏在敷衍下的讽刺,硝子静默两秒,态度自如地接了话——五条悟骂那些烂橘子跟她家入硝子有什么关系?她这一天天的,就差咖啡续命了,忙到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这些消息好吗?
“所以呢?五条贺川他们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也就一周之前吧,”五条悟收敛了刚刚的深沉,说话声音轻快起来,还竖起一根食指抵着下巴,做出回忆的样子,“那个家伙不知道从哪认识了一个邪气的男人,信了他的鬼话,结果不小心就把自己和禅院家那个一起坑死了。”
五条悟说的含糊,但重点却没落,家入硝子飞快提取信息,细长的手指不自觉缠绕起垂落在胸前的发尾。
“五条贺川又不是傻子,什么鬼话能骗到他?”
“哈,”五条悟愉悦地笑出了声,“你觉得他最想要什么呢?”
家入硝子愣了一下,随即陷入思考。
她对五条贺川并不了解,甚至也只是在她刚进入咒高没多久极为偶然地远远见过那个男人一面,不过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给硝子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倒不是因为在一群咒术师中五条贺川这个普通人显得突兀,而是因为他浑身无法遮掩的阴郁气质。尽管五条贺川掩饰的很好,但他眼中的阴郁和疯狂却不难发现。
可笑的是,家入硝子只是见了一面就看出了这个男人的疯狂,那些天天和五条贺川打交道的咒术师们却完全没有发现,可能也和他们从未正眼看过五条贺川有关?
家入硝子不清楚,但她知道,这样一个男人是绝不可能轻易被骗的,联想到和他有关不知真假的传闻,硝子犹豫着道出那似乎唯一可能的理由:
“难道是……普通人的生活吗?”
“Bingo!”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咧着嘴笑得格外灿烂,“他想把奈奈变成一个普通人,这样他就可以继续过他普通人的生活了!”
硝子听到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疯了吧?”
生得术式是什么?那是天生就有的术式天赋,寻常人想要都得不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消除掉?
且不说能不能做到,就假设真的能做到,这对术式持有者来说就不痛苦了吗?生得术式之于咒术师而言就好像器官之于普通人,如果有外力介入,使得普通人失去某个器官,那一定是痛苦的。
咒术师失去生得术式或许不至于像普通人失去心脏那样瞬间就会死亡,但过程一定不好受,后遗症是什么、又会不会影响正常生活都还是未知数。
任何一位疼爱孩子的父亲都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强制忽略孩子的感受。
仅凭这一点,家入硝子就知道,五条贺川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不管他打扮得多么道貌岸然,也不管他从前经历了多少不公与冷遇,因为自己的不幸而扭曲了心智,转而迫害无辜幼童的渣滓,死有余辜。
想到这里的家入硝子下意识看了一眼医务室的门,想到了正在里面挂水昏睡的奈奈。有那样一个父亲,奈奈的生活应该很不容易吧?
这么想着,硝子的眼神不可避免的带了些心疼和怅惘。
五条悟注意到了,但他没解释,也没说其实奈奈这三年过得还不错,因为他也很清楚,五条奈奈能把日子过得还不错并不是五条贺川手下留情,而是五条奈奈天生早慧又独立,又幸运地遇到了中原中也那个家伙,所以才活了下来。
这边的五条悟在和硝子分享“情报”,横滨的太宰治也在跟中原中也分享自己推理和调查出来的“真相”。
翘课后两人回了中也家。
太宰换了一身干爽的睡衣,懒洋洋靠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属于奈奈的虎鲸玩偶,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安分地戳戳捏捏,面对抱臂坐在对面表情不善的中也一点儿没有心虚,反而故意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