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铎转身将卷子一把夺回来,怒不可遏,“你们这破地方到底他妈的正不正规?”
“正规呀,但我是心甘情愿的。”
裴铎沉着脸,屈着手指把那卷子弹了弹,好像生怕染上她那香水味儿似的,然后寒着声道:“让开。”
刚下了一楼,就遇上侯俊义,他见裴铎穿戴整齐,惊讶道:“兄弟,你怎么下来了?”
裴铎的火气把酒意冲掉了一半,忍着想打人的冲动,问:“你什么意思?”
侯俊义举着两掌无辜道:“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先说‘他妈的这地球离了谁还不转了’,真的,这是你原话,那个岁岁本来是台上打架子鼓的,人家特喜欢你,拉着你的胳膊就上楼了。”
裴铎随手拿了瓶矿泉水,仰着脖子往里灌,想把刚才那点儿恶心冲下去,“那你也不拦着?”
侯俊义讪笑,“男人嘛……”
裴铎心里冷笑,他自己亲爸当年头一次出轨就是在酒店跟不认识的女人,他自此对不清不楚地发生关系感到生理性恶心。
一边往外走,一边又嘲笑自己,在哪儿喝酒不是喝呢,非要跟一帮十年不联系的高中同学喝,是为了怀念么?
怀念什么呢?
……也没留下什么,有什么可怀念的?
他冷哼,大步流星,侯俊义赶不上,看着他拉开门口的一辆出租车便坐了上去。
司机扭头,“先生,去哪儿?”
裴铎报上了自己的酒店名。
出租车启动,他抬眼看着朔城初秋凌晨时刻的夜晚。
这个城市,他已经很陌生了……对高中时代的老友记忆也在今晚被打碎滤镜。裴铎心中暗骂自己最近病得不清,字画么,让寄过来便成,非要大老远跑一趟,闲得没事儿又来人生地不熟的酒场喝了个半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