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意虽表情冷冷的,穿着白大褂进病房查房时特别玉树临风,清如皓月,不过混久了都知道他面冷心热。

之前有个老乞丐出了车祸,被社会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抬过来,浑身恶臭到无人愿意靠近。

徐舒意拿起剪刀,三下五除二剪开对方脏兮兮沾血的裤腿,推去做了X光,做手术的时候那么脏的脚直接抗在肩膀上,从头到尾面色不改。

其实并非徐舒意人格情操多么高尚,只是他看见那老乞丐,看见很多出车祸的病患。

就会无端想起他惨死的父母。

他爸妈死得太惨了,全身多处骨折,脏器破裂,入殓师缝缝补补才化了妆才勉强能看的。

那个时候徐舒意木呆呆地盯着两具尸体,竟有种天真的想法。

——要是他能用螺丝钉把父母散架的肢体拧起来就好了。

学医的人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他也希望爸爸妈妈过奈何桥再投胎的时候,不要轻易丢了哪个零件。

下一辈子一定要健健康康,完完整整地活着。

几个人围着徐舒意谈天论地,徐舒意虽不回答太多,总会被几个人逗得会心一笑。

人常说骨科大夫会诊一点都不精英,完全属于木工开会,每一位骨科医生都有一个来自蓝翔的灵魂,而这个灵魂里都住着一台打钻机。

商家提供了锦衣玉食,但徐舒意的快乐却属于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