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陈卿言这段贯口说的,如同珠走玉盘,一字一句的全都清楚脆生的送到台下观众的耳朵边儿去了,只可惜的是今日来的观众太少,他虽说的精彩,也只是寥寥无几的掌声罢了。

陈卿言说着,眼神便不由自主的朝那熟悉的一处飘去。那人虽是不来了,但位仍是给他留着的。

这人也唯有坐在台下时,才瞧不出那话痨嘴贫的毛病。安安生生的捏着茶杯,若是赶上了精彩的地方,便更是眼睛眨也不眨。还记得有一次,约莫是听得太入神,手上没拿住,那一身高档的西装可是糟了殃,大老远的就能闻见茶叶的清香。

“我听说过有人看书看迷了的,有人看戏看迷了的,书痴戏痴都有,怎么现在又出了个听相声听迷了的?真是少见。”陈卿言下了台就拿话编排陆觉,手上却递了帕子要他再擦一擦。

“自然要怪你。”这人接过来胡乱抹了两把,倒是十分的不讲道理。

“怪我?”陈卿言瞧着这人一脸的理所当然,自然是不解。

“怪你说的好。”陆觉嘴角藏了笑,只有存心逗一逗陈卿言时才迫不及待的露出来,“我昨儿没有睡足,一坐下来便打瞌睡,可是你一上台就来了精神——也是困,但恨不得让别人撑了眼皮也要听完,人都说大烟馆里头那帮半死不活的瘾大,我怕是听相声得了病,一天不听你说,就不痛快罢。“

“又在胡说。”

可见这人是真在胡说的。

陈卿言瞧着那空着的座位,鞠躬下台时眼神就已发冷。

吸大烟的人若是瘾上来了,半日之内若是得不了,便抓耳挠腮的不成个人样儿,三不管的大烟馆子外头总能瞧见这样的人,抽烟抽的崩子儿全无,跪在烟馆的门口,给管事儿的磕头,爹妈奶奶的尽捡着些好话来听,盼着那人能大发慈悲给他一口烟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