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嘉林在陆怀玉进来的时候醒了一次,他连对他笑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眨眨眼睛,想告诉他的小朋友,他没事。

他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只是想要看陆怀玉一眼,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正在逐渐消失,他怕再睁眼就不记得了。

之后几天,病危通知书就像开闸的洪水,不要钱似的往外发。

医院不得不启用原本废弃的计划。

——用德尔康的脑调设备。

他们的设备是十年前的款式,这对操作者来说要求很高,不像现在的一样傻瓜式操作。

为了能够尽快投入使用,研究员们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测试,

一开始结果并不如人意,重症监护室的体征仪又一直冒着红灯,他们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得知消息的其他人陆续赶来了医院,他们终于匆匆得以看袁嘉林一眼。

手术室亮起了红灯,一位医生拿着文件过来,走着亘古不变的流程:“填下信息,签个字。”

因为陆怀玉在他们这里混得脸熟,医生瞄了一眼,直接把文件递给了陆怀玉。

医生拿给陆怀玉签的文件是他们医院有史以来最厚的。测试推演的成功率不高,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陆怀玉迅速看过条款,拿起笔竟有些不敢签字。

但他明白他不得不签,袁嘉林已经等不了,但凡有其他风险更低的办法,他们也不会选择这个方案。

没有耽误时间,陆怀玉执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教授一定会没事的。”匆匆赶来的瑞秋说。

陆怀玉一直沉默着看向手术室的方向,好像疏离于在世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