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暂却急促的疼痛里,还夹杂着一股寻不到源头的空洞感。
他好像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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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的月亮并不十分明净,其间还被两朵乌云遮住了半边脸颊,只透出一缕朦胧的微光,一视同仁地笼罩着每一户的屋檐。
同一片月光下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是一处奢丽豪华的宴所,连上头用狂草字体书写的“琼林台”三字都清晰可见。
找了由头出来躲懒的二人,不期而遇。
那俊雅少年张口便是一句调侃,“哟,做逃兵还能遇知音。”
这一瞬,没来由的,清懿知道自己在梦里。
她看见那时的自己第一次羞红了脸,又故作镇定道:“袁公子慎言,既见着我一个女子在,还不快快避嫌,倒要与我攀谈,这是个甚么道理?”
那人轻笑:“你一个闺中女子,怎知我名姓?这又是何道理?”
清懿瞪圆眼:“你!”
他笑得更大声了。
怕引来旁人,清懿差点要上前捂住他的嘴。
好在,他知道分寸,见她脸红得滴血,便收住了笑,眼底七分醉意,三分清醒,良久才道,“你那幅《嗅青梅》,画得不错。”
清懿一愣,呆了片刻,又细细想了想才了然:“不过是闺中女子信手涂鸦,叫那些人传出些虚名罢了,上不得台面,更当不起画出《琼林夜宴图》的袁郎一句夸奖。”
静了半晌,他摇头叹气道:“夸你你就认下,原以为是个不俗的,怎的也玩儿假谦虚这一套?”
原本是句场面话,却招他这般刺人耳朵,清懿嘴角一沉,也有了脾气,淡淡道:“原就是个俗的,才画出那等匠气的大作,不知谦逊,反以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