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说是说家里条件不好,养不起孩子,所以才过继给老胡家的,但是看这个何菊香的穿戴,真心不像条件不好的。

江絮当时离她挺近,分明看到她藏在袖子里的一截表带,瞧着还挺新的。

这年月,戴得起手表的,又怎么可能穷到哪里去?实在不行,卖了手表也能养孩子好一阵儿了吧?

所以说,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江絮又觉得,这些人身上真是处处都是漏洞。

正好,她本来就准备今天去县城,回家一琢磨,决定干脆早点出门,到时候路过公社就去派出所找公安说一声,把自己的疑虑跟专业人士说一说,让他们判断一下,如果真是有问题,相信公安同志肯定会处理好的。

江絮跟家里人没多说,就是叮嘱了下项春兰,让她把家里两个小萝卜头看牢一点,外头乱糟糟的,别回头磕着碰着了。

主要是这事吧,她也不是特别确定,所以也不想直接说出来吓家里人,还有一个,她也是考虑到,万一跟家里人说了,以她妈咋咋呼呼的性子,难保不漏出什么来,那假如隔壁那几个真不是好人的话,没准就打草惊蛇了,回头他们一溜烟儿跑了,坏人抓不到不说,隔壁那孩子的来历也搞不清楚了。

所以说,还是得找公安,让专业人士来处理。

江絮收拾了东西骑车出门,不过,快骑到村口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不太对,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按理说丁老二只是远远地坠着,而且这还没出村子呢,到处瞎晃悠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江絮上辈子可是差点被人贩子拐卖过的,后面秦敛觉得她这人警惕性太差,可是拉着她教育了很久,还教过她一些反跟踪的法子。毕竟犯罪分子盯上一个人,总要从盯梢跟踪开始的嘛。

秦敛牺牲以后,江絮一直独自在沪市生活,单身女性在大城市生活,人身安全自然是头等大事。所以后面那些年,不但秦敛教她的那些东西她一点没忘,甚至有一阵她还特意请过私教,学会一些三脚猫的散打。当然,这个本质上是没什么用的,真遇上坏人了,抓住机会逃跑才是关键。

不过这也说明,她确实是吃一堑长一智,警惕性变得非常强了。

也正因此,她才能这么快觉察到不对。

发现不对后,江絮不动声色,仍旧慢悠悠地骑着车,只是在出村之前,自行车龙头一拐,顺着村道骑去了刘二婶子家。

刘二婶子正在院子里晾衣裳呢,瞧见江絮,立马把正抖搂开的衣裳又丢回了搪瓷盆里,笑着迎了上去:“哎哟,小絮你怎么来了?”

江絮笑眯眯地:“我要去县里开会,想起来婶子你之前说过家里晒了些野菌子,想拿去公社收购,正好今天顺路,我想着干脆跟你拿了带过去。”

刘二婶子一愣,刚前两天江絮还说他们家正好也晒了一些野菌子,回头再问问大队里其他人,收得多些再一起拿去公社呢。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总不能为了几斤野菌子,天天赶公社吧,现在天儿冷了,北风呼呼的,骑自行车过去也挺受罪的。

不过刘二婶子估计江絮是正巧要去公社,就想着先给她带过去,忙说:“瞧你,还成天惦记着这点事情,我可听说了,你要代表公社供销社去县里开会呢,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大事情呢,我们这点野山菌什么的,什么时候送不是送?”

江絮:“……”

貌似,她要去县里开会的事情,整个大队就没几个人不知道的了。

项春兰同志这宣传能力真是杠杠滴啊,甚至还给她戴了顶代表公社供销社的高帽……严格意义上来说,公社只去了两个人,要说代表公社供销社也没错,但是,她是作为代表去受培训的,这个代表,跟大队里社员理解的代表,可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了。

虽说确实什么时候送都可以,不过江絮既然都上门了,刘二婶子也承她这个情,没跟她客气。她从旁边竹篓里拿了几个红彤彤的橘子塞江絮手里:“你先吃着,我去柴房拿。”

江絮也没跟她客气,拿了橘子掰开就吃。这是挂在树上被霜打过的橘子,特别的甜。

江絮边吃边道:“婶子我跟你一起吧。”

她跟在刘二婶子的身后就进了柴房。

院子外头,丁老二在附近的村道上转转悠悠,偶尔碰见个大妈大爷老爷们小媳妇儿的,就马上从兜里掏出几颗糖塞人手里,然后就一副好奇的样子,夸赞小堰大队庄稼种的好,房子盖的好,日子过得好,总归就是各种好,比他们大队不知道好多少倍,他们家孩子过继到小堰大队后铁定能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