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洲略微品了品,古汉语字典不在身边,他一时也评判不出是好是坏,只感觉这诗用词华美,读来也顺口。但是心底的异样让王洲多了个心眼,他直白地问,“这首诗写的是什么?

“宝帐非常华丽,塑像只由泥土、金玉、衣饰制作装扮而成。但这塑像却是如此栩栩如生、美艳动人,让君王看着都心动。毛球简略地解释了下这首诗的内涵,总结道,“总之就是感叹塑像制作工艺高超,赞美塑像原形的形象美丽。[3]

王洲又让毛球念了一遍诗句,自己也跟着默念了一回,听起来好像它的解释没有问题。

看着已经走到他身边,弯腰奉上笔墨的人,王洲迅速决定,就写毛球念的这首赞美诗。

要写在哪里呢?王洲四下打量,选定了一面宽敞洁净的墙壁。嗯,从这里开头,到这里结尾,就写他最擅长的正楷字。毕竟是他接手原身之后留下的第一个印记,绝对不能被原身比下去!

在心头打好腹稿,王洲拿起古代的毛笔,正要蘸墨。王洲突然想起,他和原主语言不通,毛球也说曹植还没出生,此时定是汉朝或更往前的朝代。

秦朝开始用小篆,春秋战国各国文字不一,商朝用的是甲骨文,不管哪一种,跟王洲所用的正楷都是天差地别!真要按他方才所想,在墙上写一篇正楷,他这个冒牌货一定立马就露馅!

王洲一边用最慢的速度蘸墨掭笔,一边在心里急急问毛球,“毛球毛球,你说这具身体,会不会还残留着写字的肌肉记忆?

“呵呵!毛球凉凉地笑了两声,“你可以先试试,这身体能不能自己写字。

王洲心头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克制住心头的慌乱,努力尝试用调动嘴巴的方式来让身体自动写字。可惜的是,王洲在心里想了十多回写“一字,他的手仍旧没有半点反应的迹象。

果然还是只有靠自己!预感成真,王洲的心一下子哇凉哇凉的。他才穿越过来不到一天,就要被迫遣送回原籍,这是不是太凄惨了一点?虽然他也没多想穿书,但是自己想办法回去,和被动回去,后者也太丢脸了!

丢脸?有了!王洲灵机一动,催促毛球,“快,再给我念一遍原主写的诗!

毛球无比好奇,却什么也没问,只乖乖地照着王洲说的做。

而王洲也一改方才慢慢吞吞的动作,嘴里跟着毛球吟诗,手上拿着毛笔,唰唰唰舞得天花乱坠,没一会就留下一篇龙飞凤舞的狂草。

克制住自己落款的欲望,王洲搁下毛笔,得意地欣赏自己的大作。看看,这笔势连绵回绕,字形随意潦草,再过一会儿他自己都认不出来写的是什么字!

有这一篇鬼画符在,其他人想来不会把心思放在研究字体和笔迹跟原主一不一样了。

真不错,当年和小伙伴玩得太野,为了装乖现眼学的这手草书,不仅在当时糊弄过了长辈,穿书了还能派上用场,着实没白费他花在练字上的那么多时间。

这边王洲在得意,那边引路的老者面色大变,上前几步朝着王洲躬身下拜,抬头就是一长串的叽里咕噜。不用听毛球的翻译,王洲就知道这长篇大论的,定然是在劝诫教育,从小到大,他听见过的可太多太多了!

但是从毛球口中吐出的“亵渎圣明“获罪于神圣等话,让王洲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不悦地看向老者,费力地让身体表达出自己作诗是为了“赞美雕塑技艺和原形美貌,扭头便往外走去。

语言不通,与人辩论完全没有优势,王洲才不会傻得继续听他啰嗦,留下自己的观点,让他们自行斟酌就行。反正在今日的这一行人中,他的地位最高,不用太给心思不正的人面子。

明明原主写的是赞美诗,居然指责他“亵渎圣明,还在上个香都这么大张旗鼓的地方,说他会“获罪于神圣,这是死死地把原主的名声扔在地上踩。

果然古代的政治斗争激烈又残酷,从这么小的地方都能发散到那么高大上。王洲心有余悸地安慰自己,还好他穿的不是皇帝,等上香这事办完,他就尽量把身上的差事都推干净,专心致志地给自己找对象。

打定主意,王洲站上来时的马车,在已经习惯的颠簸中,开始认真规划自己的穿书生活。

毕竟在毛球的说法中,他都快成这个世界的支柱了,真要是他离开世界就要毁灭,王洲自觉自己还是没有那么狠的心肠坚持离开。

当然这也是因为毛球说过,他死掉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王洲觉得,玩一场沉浸式的全息游戏他还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