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成又叹了口气，不再劝蔺修怀，而是继续朝白霁沅看去。他仔细的看着白霁沅的面相。无疑白霁沅的容貌绝对是顶尖的，但悟成看他的时候并没有因为任何的惊艳和呆滞，仿佛白霁沅跟芸芸众生没有任何的区别。

白霁沅不知道悟成在看什么，也不敢轻易开口打断，老老实实的跪坐在蒲团上不动。一直过了十多分钟悟成才收回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目不转睛看白霁沅这么久用眼过度还是什么原因，悟成收回目光后就低下头闭上了眼睛，拇指和食指一直在眼周按摩着。

蔺修怀也没有开口催促，一直等悟成按摩完了放下手，他才再度看向蔺修怀，叹息的说了一句：“蔺先生，白先生是你的劫也是你的解，如今之事是命中注定，顺其自然吧。”说着，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摇头道：“我无能为力，做不到你所期盼之事。”

蔺修怀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什么叫解也是劫？什么叫顺其自然命中注定？什么叫无能为力做不到我所期盼之事？”

见蔺修怀眸色逐渐凛然，语气开始变得咄咄逼人，白霁沅缩了缩脖子，尽力降低存在感。

悟成倒是没有被蔺修怀吓到，叹息了一口气，无奈道：“蔺先生，你该知道，你其实真实的命运并不是现在的样子。”说着，悟成不自觉的拨捻着佛珠，念了声佛号，低声继续道：“因为白先生的出现，不止你，很多人的命运被改变。既定改变，压力便无形来到了白先生这边。”

白霁沅听到提到自己，微微抬头，有些茫然的朝悟成看去，结果没看出什么名堂，又朝蔺修怀看去，发现他的脸色除了铁青之外，也没有表露其他。

这让白霁沅不解起来了，他干嘛了？改变了谁的命运了？什么压力啊？他没感受到压力啊……

白霁沅这边儿一头雾水，蔺修怀则听懂了悟成的话。

悟成口中的‘白先生’并不是现在这个白霁沅，而是他的小崽儿！

他想起在昏睡中听到的白霁沅说的话，知道他是怎样来的这个世界的之后，蔺修怀已经隐约猜到了悟成所说的‘很多人的命运被改变’这件事。

且不说他是因为白霁沅才感受到外界，才逐渐从昏睡中醒来，单说蔺星文。

在小崽儿口中说提到的那个世界那本书中，蔺星文的成就绝不是如今这个样子。

最后的蔺星文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夫夫恩爱，是所有人都艳羡的存在。可是如今呢？蔺星文却是一身狼狈如狗，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受人唾弃。且因为重重打击，已经变得颓废又狂躁。

这跟‘既定’的结局已经不是相差甚远可以形容的了的，那几乎是可以说天壤之别。

蔺修怀想到一种可能，神色更加难看起来，问悟成：“是不是因为蔺星文？”是不是因为我将他打落尘埃成为泥土，所以世界意识排斥白霁沅这个外来者，于是将他送走，换回真正的白霁沅？

在旁偷听的白霁沅一听到蔺星文的名字微微一激灵，更加听的仔细。这跟蔺星文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能来到蔺修怀爱人的身体是因为蔺星文？可是蔺星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霁沅这边儿乱七八糟的想，悟成那边儿则是没怎么犹豫的摇了摇头。倒不是听懂了蔺修怀的言下之意，而是直接回答：“我不知道。”

蔺修怀显然对于这个结果并不能接受，偏执的盯着悟成，眸光连转动一下都无法转动。

悟成无法，只得低声解释：“我虽是出家人，但也是世俗中人，并没有能力勘破红尘超凡脱俗。”说着，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蔺总太看得起我了。”

第180章 番一：千万别跑！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除了接受这个结果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蔺修怀眼底微微泛着红光，那股从白霁沅变人之后就涌现的疯狂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悟成不是没有看出蔺修怀的变化，可是他确实是无能为力，只能叹息的再次念了一声佛号。

之后低下头，继续念经敲木鱼。

蔺修怀在蒲团上跪坐了许久，仿佛固执的在坚持什么，可是最后结果却依然无法改变。

白霁沅见蔺修怀这样，无法，只能跟着跪在那儿，轻易不敢随便乱动，即便两条腿又麻又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蔺修怀起身的时候，白霁沅也忙不迭的站了起来。果不其然，刚站起来，那股刺挠的麻木袭来，白霁沅脚一软差点儿没摔倒，赶紧用力跺了跺脚，半晌才缓过来。

倒是蔺修怀，竟出乎白霁沅意料的，没在他脸上看到什么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