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时比她想得要轻易许多,易渡桥一把扣住那人的肩膀, 他身上的衣裳脏了好几块, 头发也没个好的地方,单凭背影她竟然没认出来:“报上名来。”
掌心下的躯体明显一僵, 紧接着,她看见那人缓缓地转过了身, 他的浑身像是锈住了,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
半张银面具显露了出来。
易渡桥警惕地向后退了步,没认出来。
那人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不可置信地指了指那张面具:“你不记得它了?”
一开口,易渡桥才反应过来:“徐天贶。”
她随着他指的方向又辨认了会那张面具的模样,诚实地摇了摇头,“我该记得吗?”
“……你是不该记得。”
听了回答,徐青翰的肩膀没了支撑似的颓然地垮了下来,半张完好无损的脸露出个勉强的笑容,把面具后的那段早就泛黄到掉渣的记忆细细同她说了。
而易渡桥的反应也与徐青翰的预料无甚差别,她只是平淡地点点头,出于礼节地问道:“那你为何要在此处戴面具?”
好像觉得太过亲近,她又找补似的说道,“出门在外,遮遮面容也是好的。”
徐青翰理所当然道:“那倒不是。”
易渡桥不太想听他接下来的话,有点后悔提了这么个话茬,遂专注地抬头看墙上的仙人灯。
拒绝的意思已然明了,徐青翰却不管这个,自顾自地道:“你说得对,我修道几十年也离不开凡尘,还不如坦坦荡荡地挂在脸上,省得朝思暮想地惦记着,妨碍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