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暂时不会出手。”
易渡桥低声道,“不过此次北蒙人来势汹汹,此事也难料。你可知祁飞白如何了?”
祁飞白实在是太不如何了。
整个襄平城他了如指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少有人知的小路。那路通往一个半人高的小门,平日里门关上,与城墙严丝合缝地贴合起来,一眼扫过去几乎看不出异样。
而当他到了的时候,门是开着的。
女人被钉在城墙之上,眼睛睁得溜圆,至死都不明白为何北蒙人要对她出手。
而孩子则血淋淋地躺在地上,拦在小门中央,他的肚子被北蒙的弯刀剖开,内脏流了一地,看起来像只被屠户宰杀的牲畜。
祁飞白认得他们。
他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城主夫人常会留一碗饭菜,等着他从军营里回来填肚子。而祁飞白会带给那孩子许多新鲜的小玩意,只等那孩子叫一声哥哥,便眉开眼笑地把他抱起来,心想:我也是当哥哥的人了。
偌大的襄平城里,终于埋进了祁飞白亲近的人。
他对上凶神恶煞的北蒙人,心里半点不觉得恐惧。
神色比祁飞白想象得还要平静,他漠然地抽出弯弓,对准冲上来的敌人。
他要把这些人都杀光。
然后带着城主夫人他们的那一份冲出城去,城里的百姓和军士还等着他驱动大阵,救他们的命。
面对孤身前来的楚人小崽子,那些北蒙人丝毫不怕,反而猖狂地大笑起来。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揪下祁飞白的头颅,看看楚人的血和牛羊的血到底有何不同,尝起来是不是同样的香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