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渡桥静静地看着他,没挣他的手,或许是觉得和被一片无足轻重的落叶缠上没什么区别。
她只是不大明白。
如果是这样,那她受过的苦又算什么呢?
徐青翰轻飘飘的一句他后悔了,难道她就要顺从地原谅他,再次重归旧好吗?
他没有彻夜枯坐过,也没有枉死在荒山上,更没有曝尸荒野,连尸身都无人收殓。
他甚至……
他甚至未曾尝过她的苦楚,便想祈求原谅。
幸好她不在乎了。
“徐仙长。”
于是,易渡桥看着他,“定远侯家的世子妃,已经埋骨在断月崖上了。”
她甚至唤的是徐仙长。
在那一瞬间,徐青翰清楚地看见他与易渡桥之间深如万丈的裂隙,鲜血淋漓地摆在那里,不容他忽视半分。
徐青翰僵成了祭坛旁边的铜质神像,没顶的恐慌压在了他的头上,与方絮告知他身中情蛊的那夜一样。
易渡桥平声道:“天色不早,我们得去寻个歇脚的地方了。”
村规里明明白白写着呢,夜里不让出门。
她刚想走,徐青翰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当年之事事出有因,辜月,你听我说,当年方絮说你给我下了情蛊。她就是想骗我进仙门,真的,我一进去就测出来天生灵体了,八十只蛊也毒不着我。”
他一锤掌心,“你是不是气我没给你报仇?我回去就把方絮杀了给你解恨好不好,我留着她就是想看看热闹,以后……以后我热闹都不看了,我只看你好不好?”
易渡桥摇摇头,加快了脚步:“我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