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洛自言自语道:“可是仙山真高啊。”
高到阿瑶只能够到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就觉得替他报了血仇,心满意足地在护城河里睡去了。
祁飞白听不明白。他似懂非懂地睁开眼睛,隔着一层血雾去看苍枢山的轮廓。
山没来得及看,他先看见了岑砚的脸。
姗姗来迟的岑砚把他带回枯荣峰,用那颗能让他拜进玄晖峰的灵草救回了祁飞白的命。
他就此留在枯荣峰上养伤——顺便给岑砚打下手,帮他早点再养一颗灵草出来。岑砚对此理所当然,有恩就要报,帮他打几年工怎么了?
这一待就是许多年。
祁飞白无论如何也不肯入道,岑砚也不强求,只是会常常提醒他把胡碴刮一刮,别胡子拉碴地在枯荣峰上晃悠,让岑小眉看见了不好。
久而久之,问天阁的弟子们也习惯了有这么个凡人的存在,甚至允许他去藏经塔里借读藏书。
祁飞白走进藏经塔,双目无神,径自拿起了禁书区的其中一本。
次日清晨,天际的光霞像是从露珠里折出来似的,璀璨非常。
鬼影从入定中苏醒过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他只觉从未有过这样舒畅的时候,浑身的骨头都像被重塑了一遍,一动起来喀嚓作响。
放出的鬼气的颜色变得深了些,鬼影嘿嘿一笑,偷师有门了!
忽然窗户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响动,不用看就知道是里边住着的人醒了。鬼影忙抽身离去,他可不想被崔漱冰抓个正着——现在他肯定不是化神修士的对手,被抓住了拿去威胁易渡桥可如何是好,打不过就跑乃是上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