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天光薄如蝉翼。正是这样不曝不雨的地方,才能使司樾的原形幸存千年而不散。
虽然日光稀薄, 但万魔山并不冷清, 相反,它是西部方圆几百里内外最活跃的集群。
此处生息络绎不绝,虫鸣鸟啼交织于耳中,反倒比外围那死寂的荒漠更让人心安。
恒子箫拨开斜枝,打量着这一片亘古的山脉。
“这里就是师父的家?”
“不, ”司樾目光远去,眺望群山, “只能算娘胎。”
恒子箫本以为师父特地经过这里, 是因为对出生之地有所留恋, 可看她如今的神色, 似乎对万魔山并没有多少好感。
“师父……”他想起先前的话题, “就是在这里遇见师祖的么。”
司樾应了一声,抬步往前走去, 进入了万魔山深处。
“我不知道他是打哪儿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某一日, 他就那样突然出现在了万魔山里。”
“他不是魔?”恒子箫记得媿娋是这么和他说的。
“不知道。我看不透他,他也不和我说。”司樾仰头, 看着坠在自己眼前的一撮小青果,抬手摘了颗放进口中。
她微微一僵,又摘下来一颗,转身递给恒子箫。
“尝尝,可甜了。”
恒子箫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接,“师父,我已不是六岁了。”
六岁的恒乞儿不识味,司樾说那枣甜,他便毫不犹豫地也说甜。
如今,他已尝过百味,知晓酸甜了。
司樾嘁了一声,她“同甘共苦”的阴谋没能得逞,把那果子扔去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