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信朝身侧的兰庭卫使了个眼色,几人疾步上前,与一圈刺客战成一团。
正当此刻,变故骤生。那些烧焦的花木中忽然鱼跃出数道人影,每人都握着一刃寒锋,直指裴信。
“小心!”
林晗下意识喊出声,将他护在身后,匣中寒光贯出,宛如清亮的镜光。
他举刀便杀,每击退一人,总要分神顾及裴信,却见裴信拔剑出鞘,一道青锋稳稳握在掌中,上来一个,便挥臂一刺,浑砍一记,潇洒自如。
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手握寸管,挥毫泼墨。
他动起手来毫无章法,看上去像是随手乱杀,或劈砍或穿刺,简直酣然随意,如同削竹断木,却能招招见血,直取性命。
除了握剑的手,别处肢体动也不动,镇定至极,瞧得人心悬巨石,替他捏了把汗。
转瞬之间,已有数人倒下。裴信立在原处,不曾迈出一步,岿然如松。
他蓦然挽出个剑花,收兵回鞘,衣袖翻转间,隐现着一截消瘦苍白的腕。
点点血滴溅洒,落到袍摆上,如同丹红的花萼。
林晗解决掉几个刺客,横刀到他跟前,唤道:“允之!”
“都护!”那头小官一阵鬼哭狼嚎。
劫持他那人见大势已去,慌乱不已,一边后退,一边朝四周连连呼道:“别过来,过来我就……”
兰庭卫正料理旁人,无暇顾及他的死活。裴信款步上前,哐当一声丢了长剑,朝那刺客摊开两手。
林晗的心蹦到嗓子眼,慌忙追上去,怕他出事。那刺客见裴信越逼越近,竟被他一人骇得走投无路,持刀横在人质颈边,另一手惊恐地握着大刀,指向手无寸兵的裴信。
“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