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忠听罢,了然之余,却又有些无奈:“十一少只怕要排队,这会儿有意想求娶钱太太妹妹的,可多了去了!”

……

李方靖此时正觉春风得意。

被过继出去之后,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再没有半分希望,哪成想妻子如此精明强干,真的就把整个家都给支起来了呢!

他这个人本来就有点慕强畏强,知道妻子有本事,因而难免姿态放得更低一些,钱梅吉也并非骄横之人,彼此有心,感情较之初成婚的时候,倒是融洽了许多。

这日夫妻俩预备着一处出门,穿戴整齐之后,便有侍从来报:“老爷,太太,平公子过来了。”

钱梅吉脸上带笑:“还不快请?”

侍从应声而去,不多时,便见一个十八、九岁的高大青年脚下生风的打外边进来,衣着不算华贵,看起来像是洗过很多遍的样子,只是倒也整洁。

他叫了人,便爽利的开了腔:“我使人为王先生赁了屋舍,他坚持要给钱,知道南都房屋租金高昂,还执意打了借条给我,是个极方正、又有原则的人。晚些时候见了他,不可以以权势威逼,只能以情谊和时局来打动他。”

钱梅吉不由得称赞道:“平哥儿做事妥帖,也亏得叫你撞上了,否则,我们只怕连松均先生到了南都都不知道!”

王鹤年,字松均。

他几乎可以说是本朝首屈一指的大才子,从前曾经在先帝处做过待召,后来又被赐金,遣送出宫廷。

此人在仕途上不算如意,可就文学造诣而言,却堪称是百年内的一座高峰。

钱梅吉前前后后跑了许多关系,才把南都报办起来。

她心气高,要办就办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