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半个身体躺在船舱里,甚至于连盖在脸上的斗笠都不曾取下,语气不耐的吩咐近侍:“是谁在昆明池内吹箫?赶紧打发他走!”

内侍迟疑着没有应声的功夫,那箫声已经近了。

皇帝心生恼火,猛地坐起身来,将那斗笠摔出去两米远:“怎么,朕使唤不动你们了不成?!”

再转头去看吹箫人,却是怔住了。

刘彻手持一管洞箫,笑吟吟近前来,毫不客气的往船舱里一钻,收起钓竿,把咬钩的那条鱼提起来,端详几眼之后,不禁摇头:“一看就是宫里人放进去的,没多少野性。”

皇帝始终没有说话,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却听这小子道:“爹,咱们别在这儿呆了,一起出长安,沿着渭水去走走看看吧?我知道您心野,总闷在一个地方待不住!”

皇帝盯着他,答非所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刘彻表情夸张的一瞪眼:“我爹前脚把皇位传给我,后脚我就把人丢开不管了,那还是人吗?!”

说完,又压低一点声音,将头往父亲耳朵边上靠了靠:“您赌的这么大,我怎么能让您输呢,至于朝廷的事儿,叫进儿头疼去吧!”

皇帝那双因为年老而变得有些浑浊的眸子仿佛涌出来什么,很快又被他逼了回去。

他转过头去,没好气道:“进儿才多大,他能担得起什么事儿?!”

“那不是还有大司马骠骑将军吗?”

刘彻理直气壮道:“我之前去看他了,渭南的温泉是管用呢,他现在看来可抗造了!”

皇帝:“……”

刘彻:“难道您不想出去玩玩吗?”

皇帝:“……”

皇帝顾左右而言他:“听太医说,冠军侯是恢复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