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太医院当什么,你这王府的后花园,还是你的私人禁脔?!”

“论公,你乃是藩王,哪儿来的权力干涉太医院这样的宫廷官署?!论私,你身为后辈,将宫中多半太医强留于此,又至宫中皇妃长辈乃至于长嫂于何地?她们不吭声,是顾惜家族情谊,但这岂是你任意妄为的理由!”

九皇子听他帽子一个比一个扣得重,神色难免不安,慌忙道:“苍天有眼,我实在没有这样不敬的心思,主要是府上有人生了病,我忧心之下,难免乱了章法……”

“哦?”

朱棣笑道:“皇叔病了?我看您此时仿佛并无大恙?”

九皇子语气一顿:“却不是我。”

朱棣神色愈发关切:“那便是九叔母了?”

九皇子又是一顿:“也不是。”

朱棣脸上和气的神色消失了:“您二位都是我的长辈至亲,若是染了病痛,叫太医连日守着,倒也说得过去,宫中皇妃和太子妃知道,想来也能体谅。”

“只是染病的既不是您二位,侄儿倒是奇了怪了,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情面,能叫您枉顾法度,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做出这些个不合体统的事情来?”

九皇子额头微微的沁出汗来:“是,是府上侧妃……”

“侧妃?”

朱棣语气微露讶异,继而再度作色:“我看你是失心疯了!为一个侧妃,皇子的体面顾不上,藩王的忌讳也全忘了!还把大半个太医院都拘在这儿给她看诊,你怎么不直接把老爷子绑回来,让他给你做场法事冲冲喜?!”

九皇子原就跪在地上,闻言只恨不能再往下挖两尺让膝盖跪的更低一点,甚至不敢再以“侄儿”称呼了:“太孙慎言!我岂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敢?”朱棣嗤笑一声:“我看,皇叔的胆子大的都要包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