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全氏饱尝人情冷暖。

几个月的人间浮华,却要用后半生的孤苦无依,备受欺凌来偿还。

或许上天有所怜悯,次月全淑仪深感不适,原以为是心内郁结所制,还不太放在心上。

又因为失势至此,更加不敢作声,便也就忍耐下去。

如此到了下个月,天葵迟迟不至,全淑仪乃至于身边近侍便有了几分猜测,再凑了银子好歹央求太医来瞧,终是诊出已经有了身孕。

所谓绝处逢生,莫过于此。

皇帝听闻此事,倒也默默良久,最后还是没有去见全淑仪,只是同皇后说:“你且看顾她一二吧。”

皇后替丈夫打着扇子,轻声问:“若是诞下皇嗣,全氏的位分,是否要再提一提?”

皇帝摇头:“不必了,朕以后都不想再听见她的消息。”

外边内侍隔着帘子回话:“陛下,江仆射道是有要事禀奏,此刻正在前殿待传。”

皇帝遂起身离开,皇后恭敬的送他。

守在门边的宫人小心的挑开帘子,内侍近前来迎,他大步登上御撵,却见上边还搁置着旧时的香药罐子上还罩着全氏绣的罐套儿。

比起中原女子,全氏的针线堪称是十分糟糕。

那蹩脚的图案,她花了好几个日夜才绣成。

绣的花叫什么来着?

全氏说过几次,可是他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