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翠翠眉头微动,道:“你信了?”

王侍郎叹息道:“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又说:“近来城中风向有异,李夫人想来也有所察觉,否则,又怎么会出城避难?”

邬翠翠并不接这一茬儿,而是继续问道:“然后呢,王侍郎都见到了些什么?”

王侍郎遂道:“我家中不过三口人,加上仆从,也只有八个人罢了,好歹寻了四匹马,两人一骑逃出城来。”

“陪都不比帝都,既无禁夜,各处看管也不甚严密,我们不敢走大路,只是从小道穿行,一路上看见金吾卫穿戴铠甲、手持火把,行色匆匆,哪里敢近前看?逃命似的出了城,前来投奔李夫人了……”

邬翠翠惊疑道:“王侍郎家中只有三口人?我仿佛记得——”

王侍郎沉默几瞬,方才低声道:“京城失陷之际,全都走散了,只有小女儿没有出嫁,留在府里,逃难时与我妻一道得活。”

一股难言的阴翳陡然冲上心头,邬翠翠黯然道:“实在是对不住,说起这些来。”

王侍郎摇摇头:“天子都有皇子公主失散他处,更何况是臣下之家?我好歹身为朝廷官员,紫袍上殿,危难之际,尚且保全了妻子和女儿,较之那些无法逃离帝都,深陷地狱的百姓来说,已经是万幸了。”

邬翠翠肃然起敬,若有所悟,然而此时此刻,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让她心生感慨。

她问出了心头疑惑:“王侍郎是谁的人?”

王侍郎微露不解:“什么?”

邬翠翠注视着他,又一次询问道:“您是太上皇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