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王猝不及防,赶紧去追,裴仁昉二话不说,就拔剑出鞘。

好歹当过几年同窗,巴陵王太知道裴仁昉的能力了,诗词算赋无一不精,师从司空耿彰,学得一身好剑术……

他不敢直面其锋,就这么一慌神儿的功夫,人就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

这一回的筹谋不曾如愿,下回再去请,只怕裴仁昉就不会赴约了……

巴陵王不由得心生惆怅,只是在这惆怅之余,又觉得有些疑惑——方才裴仁昉的脸色,真是非常难看啊,可是又有点奇怪。

可究竟是哪里奇怪,他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

巴陵王打发人往裴家去走一趟,看裴仁昉回去了没有,自己也回了王府。

为了劝说裴仁昉饮酒,他自己少不得也要用些,此时酒意上涌,头脑昏沉,他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倒下睡一觉。

就是在这半睡半醒的时候,巴陵王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

他一直都知道裴仁昉相貌生得好,打从进宫给皇子做伴读开始,公主皇子们也好,他们的伴读们也好,都喜欢跟他说话。

那时候裴仁昉坐在庭院里温书,阳光照在他脸上,肌肤剔透,眉眼温润,宛如一尊玉人,周围人都看得呆了。

而他这个人向来冷静自持,七八岁的时候也显得老成,但是人又有礼貌,不拘是什么身份的人,哪怕是宫女内侍传话,他也会一板一眼的向人称谢,如是不只是贵人们喜欢他,连那些侍从们也亲昵的称呼他裴郎。

人皆有爱美之心,巴陵王也不例外,那时候他还年少,性情顽劣,下意识用恶劣的态度来掩饰自己对于裴仁昉的向往,譬如说故意将裴仁昉的书丢到水池里边去,又或者是将他的笔墨藏起来捉弄他……

而裴仁昉好像天生就少了一根名为急躁的神经,被捉弄了也不气不恼,向帮他从水池里捞出书本的内侍致谢,又婉拒了邀请他一起用书的某位伴读,自己卷起衣袖,到院子里晾晒被水浸湿的书本。

等到博士们来上课的时候,他面前没有一本书,然而被点起来回答问题时,却仍旧言之有物,毫无错漏。

也是,那可是裴仁昉啊!

过目不忘的裴仁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