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那两人折返回来,面如阴云,满脸晦气:“呸,白高兴一场!”

苏湛也好,其余扈从们也好,都觉近来刚有些放下的心,又一次沉重了起来。

前去打探风声的扈从道:“当今这位出身周王府,还没被先帝选为嗣子之前,便豢养了好几个小倌儿,说他好南风,半点没冤枉他!”

另一人道:“还曾经跟宰相家侄子争男人大打出手,惊动了巡夜人!”

苏湛默然片刻,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轻轻道:“仿佛都是当今入宫之前的事情?”

那二人见将军如此,一时之间,反倒不忍再说什么,打破他的希冀了。

苏湛不语,其余人却按捺不住,纷纷道:“现在呢?近来听闻风声,他仿佛都改了?”

那二人蚊子似的哼哼了几声。

有人急了:“这说什么呢?你没吃饭啊!”

那二人也急了,大声道:“我说他狗改不了吃屎!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好颜色的娘娘腔,塞进黑衣卫尸位素餐去了!”

剩下的人立即急了,叫骂的,说要回丰州的,甚至说干脆反了拉倒的,说什么的都有,嘈杂异常。

直到发觉苏湛神色黯黯,始终缄默不语,方才渐渐的息了声音。

“将军……”

苏湛只说:“出发吧。”之后便再没有说什么了。

待到返回长安,已经是六月中旬。

烈日灼热的炙烤着大地,一丝风也无,来自天南海北的旅人和商贩或者骑马,或者乘车,列成常常的一队,依次进入长安城,悬挂在骆驼脖颈上的铃铛伴随着前进的动作,发出一连串清鸣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