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看了一眼尤在伤神的老者,抿了抿唇:

“罢了,你先起来,坐着回话。”

“多谢大人。”

文侍郎坐在了老者的身旁,看着老者泪流满面,不能自已的模样,忍不住担心道:

“老师,您还好吗?”

老者摆了摆手,过了片刻,这才终于说出了一句囫囵话:

“我没事,徐大人呐,今日是草民的主意,您要怪就怪草民吧!可是,草民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草民,草民太想看到当面的罪魁祸首伏法的一幕了。”

老者清楚的知道,造成当初人吃人现状的,除了百姓之外,更多却是当年负责此事官员的渎职。

“周世耀贪赃枉法,为饱私欲,不知吞吃了多少百姓的血肉,他罪该万死!

若不是他中饱私囊,师母和小师弟们也不会……”

文侍郎将腮帮子咬的紧紧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扶着老者的手,却分外轻柔。

徐瑾瑜看了一眼师徒二人,他隐约记得文侍郎少时也颇有才华,一路从平州最贫困的地方走出来,不惑之年已至三品侍郎,让人称道。

可却不曾想,他竟能如此隐忍,在仇人面前整整十余年!

文侍郎的隐忍让人佩服,可是他的算计却让徐瑾瑜不喜:

“这件事,你本可以直接告诉本官的。本官与周大人的关系,你应当明白。”

文侍郎呼吸一滞,随后低声道:

“下官……下官此前为在周世耀面前得到信任,说了大人许多坏话,下官怕,怕……”

文侍郎吞吞吐吐,徐瑾瑜闻言缺气笑了:

“文侍郎既然不信本官的人品,又何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