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中,一片暮气沉沉,只有面目麻木的百姓为了生计在街道上来回奔走。

就算是恶吏当头的宛阳郡,都比其更像是一个正常的城池。

夏日的烈风,从破破烂烂的城墙上吹过,那里还有不少衣衫褴褛的百姓正顶着烈日,撒着汗水修补着城墙。

不闻叫卖之声,不见孩童之影。

整座凉州城,如同一座濒死之城。

“瑜弟……”

赵庆阳轻轻唤了一声,可又不知说些什么。

纵使在南疆,那些百姓虽然过的坎坷,可也不曾如眼前这些百姓这般,如若行尸走肉一般。

他们,似乎已经先放弃了自己。

徐瑾瑜看着眼前的一幕,亦觉得心情沉重,他低声道:

“我们先去军营看看。”

众人穿行过明明行人济济,却分外安静的街道,不知走了多久,这才看到在城外驻扎的郑家军。

与城内百姓的死气沉沉相比,郑家军亦是不遑多让,就连赵庆阳拿出了圣旨,其也是一脸麻木的请他们等着,随后禀报了郑二郎,郑齐。

郑齐早于数日前,便得知了圣上派了一位节度使前来此地与乌军一战的消息,于是便让守卫将一行人请了进去。

徐瑾瑜来到主帐的时候,帐子上还有着几条干涸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徐瑾瑜的目光在那血迹上停留了片刻,这才抬步走进了主帐。

刚一进去,那正坐堂前的青年便抬头看来,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带着几分审视与常年征战才有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若是寻常文臣定会被吓得面色巨变。

可,出乎郑齐预料的是,徐瑾瑜只是脚步微微一顿,随后看着他的目光中,却满是包容与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