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我们对大郎不住,可我舍不得大郎啊!”

将一个孩子那么小的一团养大,还是那样病弱的身子,徐母和徐老婆子几乎熬瞎了一双眼睛来养育。

若非是真心疼爱,岂能如此?

徐老婆子又是一声叹息,这里头最痛苦的应该是她。

独子被抓了壮丁,音讯不知,独孙又要被侯府强夺了去。

届时,她们这些女人怕是要没有活路!

可是,她不能看着大郎在自己眼皮子下面咽气啊!

“莫说了,那大夫说,大郎这次怕是要不好了,你且去煮些白粥,撇些米油,看看能不能灌下去罢。”

徐老婆子说着,忍不住抬起袖子拭了拭泪。

人要是吃不下了,怕是要不好了。

两个女娃这会儿虽然不住的淌泪水,可是却都很安静。

正是饭点,家里人都没有心情吃饭,没多久烟囱升起薄烟,大米煮开的香气充斥着整个屋子,想起几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小妹饿了?来,奶这儿有豆饼。大妮儿也来,吃吧。”

徐老婆子今个心里难受,说话都没有气力,大妮接过豆饼,小声说:

“奶,你也吃。大郎……会好起来的。”

“哎,奶不饿。”

大妮听了徐老婆子的话,默默的攥紧了手里粗糙的豆饼,她知道家里的精米白面都是给弟弟的,但她从来不和弟弟争。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弟弟,爹爹离家未归这些年,族里早就收回了家里房屋田地。

原先村头那对儿寡妇母女就是这样被抢了屋子,占了地,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是最破的一身。

没过多久,寡妇受不了吃百家饭的苦改嫁,唯一的一个女儿在夜里被糟蹋了,现在衣不蔽体,疯疯癫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