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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颤颤巍巍地作答,也不知赵舍对他的说法是否满意,反正是默声不言,转头离去了。

自此后,赵舍每天询问最多的就是赵财行踪,下人们即便不知内情,也能猜测出是新东家家乡那边出了问题。只是两地相隔甚远,管事去了才几天,这么跑,且不说人撑不撑得住,马铁定是要跑死几匹。

赵舍表面问的是赵财,实际想知道的是王采儿。他以为自己很镇定很理性,却不想思绪早已脱离了现实,在崩溃失智的边缘徘徊。

赵东家头七一过,赵舍就为他送葬出丧。赵东家的丧事办得隆重,赵家是阑县有名的大家,深扎多年,送葬路上,竟还能听到街边百姓的哭灵声。

赵舍捧着赵东家的灵位,在前头送葬开路。他虽面无表情,但憔悴的模样,比那些假意哭丧的亲族们更显真诚。如此场面,赵舍心里仍有闲余地想,自己一生短短二十年,接连失去数位亲人,莫非八字不详,是什么孤寡一生的命格。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把王采儿接回来。

其实他也不是非得‘尽数可得’……

赵舍想到此处,心突然抽痛一下。

他不懂该怎么待她才算好,其实他什么样都可以接受。

只要王采儿高兴,他也不是非要将她关进笼子里。

赵舍仿佛做了个艰难重大的决定,明明满脑子都是王采儿喊自己‘相公’时的哀求,却狠心决定只要王采儿过得好,他可以不要她。

同样的决定,想法却完全不同。

他当初送走王采儿,除了想待她好、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如今想着可以不接回她,却是狠伤自己的心,全心全意盼着她好。

他这一生已经够失败了,至少王采儿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