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直接点出了她内心深处暗藏的想法，云千媱脑中犹如闪电劈过。

是……的。现在她也搞不清到底是不是路归朝做的了。

路归朝有一半的天魔血脉，是真。路归朝修炼妖魔道，是真。路归朝经常眼底猩红、情绪失控，是真。路归朝好几次自言自语，像在和什么人对话，也是真。

池衡继续说道：“梦杀术中，神器失灵，他做的一切都源于心中的想法，一念成神一念成魔，是他自己的选择。”

云千媱有些难过地垂下了头，不言不语。

池衡问：“你怎么了？”

云千媱平复了下情绪，抬头道：“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想站在他这一边。”

池衡盯了她一会儿，琉璃眸闪过一丝无奈，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云千媱道：“这也是我的选择。小师叔，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师弟的真实身份？师尊也是吧？可当初，你们选择瞒下，收留他，不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池衡微微一怔，唇角勾了下：“可如今，我们发现做错了，所以需要采取措施补救。”

云千媱摇摇头：“不是当初的选择错了，而是一开始选择这条路，就意味着会面临困难，此时此刻，不过是挡在面前的困难大了些难了些而已，难道就要自我怀疑做错了吗？”

闻言，池衡眸底陷入一片沉思。

像是她的某句话引起了共鸣，池衡沉默良久，半响，阖了阖眼睫，叹息般道：“千媱，你说得对，我明白了。”

说着，眸底闪过一抹释然和坚定，绕过她径直走了。

留下云千媱一人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

他到底是被自己说服了，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