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没有动静,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立时愣住。只见秀秀的腿……不,哪里还能称得上腿呢?那里的皮肤光滑泛白到怪异,仔细一瞧,像珍珠的颜色。

不仅如此,那诡异的外皮逐渐蔓延到她脖颈、脸颊、手臂,最终,一个“滴答”如雨滴坠落的声音响起——

一颗浑圆亮白的珍珠落地,在泥泞土上滚跳了几下。

俊生双目睁大,骇得凝住呼吸,好一会儿才大叫着“鬼啊!有鬼啊!”,转身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乌云翻卷,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云千媱撑着伞,弯腰捡起了这颗珍珠。放在掌心看了看,转身问池衡:“小师叔,这是怎么回事?”

池衡丝毫不惊讶,淡淡道:“和妖魔做交易的人,从一开始就要付出代价。或许是生命、或许是感情、也或许是一次赌约,赌赢了,相安无事,赌输了,后果自负。”

云千媱道:“秀秀之前一直无事,看来应该是赌约了,堵她和俊生的感情坚如磐石,可惜,赌输了,要是赢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池衡立在空旷处,负手,一双琉璃眸穿透淡烟般的雨雾,道:“和妖魔做交易的人,没有赢,只有输。”

云千媱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又问:“可是,陈公子还活得好好的,秀秀罪不至死吧,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恢复吗?”

池衡道:“无。蚌妖活了万年之久,本身妖力强大,又利用了神器驻颜的力量,无人能救她。”

看来是没办法了。云千媱叹了口气,走到老槐树下,开始挖坑。

路归朝站在身后给她撑伞,问:“师姐,这是做什么?”

云千媱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地挖了个浅浅的坑,将珍珠放进去,又用土细细填好,说道:“她之前只肯和我说话,也是信任我吧。我知道,她不喜欢那个家,也不喜欢陈公子,那个俊生更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还是让她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