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绛微微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走在前面的陆子瑜，见他一直望着曾经的皇宫方向，沉默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秦绛开口，打断了陆子瑜的遐思。

陆子瑜回头，“怎么了？”

秦绛道：“我想一个人去……家里看看。”

家，曾经他和哥哥在阳城居住过的家。虽然是租的房子，但他已经对那里产生了感情。那个小小的四合院，是他和哥哥最后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好，你去吧。”陆子瑜说道，“我先去找冯将军，你直接去驿馆等我。到时候报名字，说是我的随从就是了。”

“我知道了。”秦绛拱手向陆子瑜告辞，随后往曾经的家走去。

来到家门前，秦绛却不敢推开大门。果然是近乡情更怯，他害怕自己推开门，会看到秦婶的尸体，会看到那些怎么也流不尽的鲜血。他曾一次次做梦梦到国破那天，即使过去多年，他也不曾淡忘。

眼见路过的人都在看着自己，秦绛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推开了门。

院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没了，荒废良久的样子。他小心翼翼的进去，走向那时停放秦婶的屋子，万幸里面什么都没有，恐怕尸体早已化为灰烬了。

秦绛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逝去的终是逝去了，留不下一点点回忆。

秦绛又走到哥哥的书房，看见书架已经空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屋，无人居住，无人看守。

阳城有很多很多这样的空屋，有的甚至连屋子都随着那场大火而灰飞烟灭。秦绛终于明白一路上陆子瑜为什么看着皇宫了，可能皇宫如同阿房宫一样，被一场火烧尽了。

然而平城的皇宫，和阳城的皇宫不可同日而语。毕竟阳城百年帝都，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一楼一阁都融入着无数工匠的智慧，以及楚国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