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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多谢小春阳,你去府外陪念恩解解闷罢。”

春阳脸色骤红:“姑姑!你说什么呢!”

说完没等文濯兰再说什么,便一溜烟跑开了,跑开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大门朝向的北方。

往日文濯兰见此场面必定要笑一笑这孩子的,而今天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端着茶盘,将茶壶和青花瓷杯放在石桌上,倒茶时袖中的药粉倾入杯中。

“姑姑,你且放着罢。”文卿没心思喝茶。

“今日的茶你一定要尝尝,是姑姑去年特地炒制的长寿茶,这块是第一块,刚刚拆开,你品一品,看好不好喝。”

文卿如今一听长寿二字便怒火中烧,因着他是药罐子,所有人都盼着他长寿,可长寿长寿,若最重要的人命数渺茫难得善终,再长寿又有什么用?

“既然是长寿茶,那姑姑和拙玉喝罢,我便不喝了。”

苏拙玉和文濯兰俱是一怔,异口同声道:“什么?”

文卿忍着怒怨,重复一遍:“我说——我不喝,你们喝。”

“不喝也罢,我只是想着若是晏清你喝着好的话,带回去给皇上也尝尝,看看姑姑炒制长寿茶的手艺如何。”

文卿闻言终于抬了抬眸,看向茶杯中澄黄的茶水,一股特别的清香随着氤氲水雾萦绕鼻尖,首先茶香便让文卿很满意,和平时喝的药茶没太大区别,只是仔细嗅的话,能嗅出其中若有若无的辛涩。

辛涩?

文卿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小圆圆的水面倒映出屋檐边嶙峋的树影,他将茶杯凑近鼻尖,仔细嗅了嗅,突然脸色大变,砰地一声将盛满茶水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尽数碎裂四溅,把苏拙玉吓得不轻。

“离恨香?”

文濯兰见事态不好,脚下莲步换影,瞬间出现在文卿身后,袖中撒出一把微黄药粉,趁文卿伸手捂住口鼻的空隙,狠心在他后颈上用力落下侧掌。

谁料文卿却似乎早已洞悉了她的计划,堪堪侧身躲过那一掌,袖中梅花箭扣一松,一支淬毒袖箭便擦过文濯兰的长发,咻地一声钉入柱子上,箭镞入木三分。

文卿难以置信:“姑姑……”

文濯兰一生什么生死苦乐没见过,听到这声姑姑的一瞬间眼泪却夺眶而出,她回眸看向文卿,眸中浸满了愧疚和心疼的酸楚,苏拙玉冲过来将文卿翼蔽在背后,呼喝道:“来人!”

暗卫却并不回应。

府卫和苏拙玉带来的随从全都被锦衣卫扣押着,紧闭的府门外人人自危,不知道文卿犯了什么事,当今圣上调动锦衣卫精锐,似乎欲除之而后快。

即便文卿再功高盖主,也不该这么快就过河拆桥。

“锦衣卫……”

皇城之中,只有锦衣卫能在这么短时间控制住相府所有的人手,朝廷鹰犬代表着天子权威,他府上的死士暗卫一半也都是公仪戾的人手。

前世,一把火焚尽文府的也是锦衣卫。

他又被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