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穿着白色的小背心, 牛仔五分裤，脚上是一双帆布平底鞋。

他是突然从楼上下来的, 被他推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小凳子。

像是察觉到了虞凰的注视, 小男孩抬头朝虞凰看了过去。

于是，虞凰便看到了一双黑溜溜的双眼，那双眼睛，就像是深渊一样。

她也曾在一个孩子的身上，看到过这样一双眼睛。

虞凰胸口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棉被馆的老板对小男孩说：“阿空！你该去送早餐了！”

叫阿空的小孩子便迈着小短腿，朝镇上的食堂跑去了。

目送小男孩跑走，虞凰转过身来，问老板：“老板, 那是你的孩子吗？”

“你说谁？阿空？”老板咬着烟走了出来，靠着门框, 盯着食堂的方向，他说：“不是，阿空是镇上矿石馆一个工作人员的孩子, 这孩子是个灾星，一生下来，就把她妈克死了。”

老板耸了耸肩, 叹道：“晴雅未婚生子，她死了，阿空就没人管了。这孩子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现在长大了，就帮我们镇上的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虞凰听得心里一阵难受。“那孩子，叫阿空？”

老板点点头，说：“嗯，家里空空荡荡，一颗灵石都找不出来，大家就给他取名叫阿空了。”

阿空阿空，空空荡荡，无依无靠。

阿空照例来到镇头的牛肉面馆，找菲兰德先生取牛肉面。

“菲兰德爷爷。”阿空目光幽深地盯着菲兰德先生，他说：“我来取面了。”

这孩子看谁, 都会让人产生一种被深渊凝视的错觉。

因此, 镇上的人其实都有些怕他。

他们愿意给他一口吃的, 却不肯收留他，怕他像克死她母亲一样，会克死他们的家人。棉被馆的老板孤身一人，没有结婚，才敢大胆地收留阿空。

菲兰德看见阿空，他递给阿空一个牛肉酥饼，说：“先吃了再去。”

“好。”

阿空便坐在菲兰德餐桌旁，小口小口地吃牛肉酥饼。

这时，屋外又有人敲门，接着，一道听上去有些低沉拘谨的男音从门外传来：“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阿空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就没回头。

而菲兰德短短几个小时内，连着两次听见圣灵大陆的语言，不免有些吃惊。

今年怎么回事？

一百多年都没有飞升者的圣灵大陆，今儿怎么一来就是两个？

菲兰德放下手里的汤勺，转身朝门外望去。

本以为，一个说话如此沉稳的男人，应该是个成熟的中年男子。可菲兰德却看到了一个莽汉。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踩着黑色圆头皮鞋，留着光头，天生白眉的男人。

他长得可真是

凶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