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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啊,羡慕也没用,你们一窝姓李的注定无缘无分,而老子却姓薛!

怀着这样畅快的心情,薛崇简正襟危坐,细心的为表姐案上瓷杯中斟注果酒,各种礼仪动作在脑海中走马灯一般的闪过,只觉得自己举止气度表现得无可挑剔。

突然脑后风响,薛崇简被扇得身臂一颤,果酒登时注洒在了食案上,李裹儿连忙侧身避开洒落的酒水,并不悦的瞥了这个有些呆气的表弟一眼。

哪个王八蛋坏我……

薛崇简心中怒起,眉梢挑起正待发作,视线一转却望见自家阿母正瞪着他,扇过一巴掌后食指在他额间点了一点:“宗家许多俊彦在席可作攀识,哪里来的娇气只围绕阿母打转!下席出帐,去与你同流交谈游戏。”

往常遭受打罚教育,薛崇简也只能恭然笑受,但这会儿看了一眼望着他似笑非笑的表姐,却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梗起脖子斜窥母亲一眼,忍不住低声忿忿道:“我已经是开蒙受业的学子,在场多有同窗共业,阿母你能不能收敛一些,给我留点……”

他吐露着自己的诉求,却见母亲已经回手挽起了衣袖,心里不免一慌,两手撑住食案正待蹿出坐席,恰好此时北海王等三兄弟登邸入帐见礼,这才算是免了尊严再遭抽打。

北海王三人入场不算太晚,岐王略作欠身回应过三兄弟的问好,便着令仆员在帐内加设席位。

三人又转头向姑母问好,临淄王克制着视线在堂妹身上一触即收。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怀情愫,或许也暗存几分报复的心理,在向姑母问候完毕之后,李隆基便主动的笑语问起:“日前拜会,姑母还说要借岐王殿下宴席引见亲戚良姝,怎么遍览席中都不得见?”

听到临淄王这么说,帐内众人不免好奇起来,岐王也是忍不住嬉闹凑兴的笑语道:“竟不知两位有此约定,要借我家庭院成就一场良缘,这可是漠视主人啊!我当然不敢责怪姑母,但趁此地主的方便,也想为我堂弟略作掌眼,恳请姑母应允引见。”

太平公主闻言后也笑起来,指着临淄王便打趣道:“今日在场诸员并非外人,临淄王既然好逑心炽,不妨于此诸席寻索,但能寻见良缘,只要不违人情求访的条件,我并岐王俱是你慕求姻缘的助力!”

“我只是乱花丛中莽撞客,多情博爱近乎淫。为我堂弟掌眼助兴则可,庄重论礼实非所长,若真要贸然参事,或恐被人误会轻薄怠慢啊!”

李守礼听到这话后,连忙举手自嘲,而其他人听到他这么说,也都纷纷笑了起来。

唯独孤琼笑容略显生硬,你这家伙原来并非全无逼数,为啥就不能稍作收敛,给我家留点面子!

须知就因岐王妃一人,如今整个独孤家女子论婚都变得谨慎起来,唯恐那些求访的人家只是贪图自家女子不妒,娶进家门后不能得到大妇的庄重待遇。就岐王这种做派的女婿,谁家轮到也不能以之为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