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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铭贞闻言后便小述监察所见,并又保证道:“请大将军放心,末将已于坊外遍设耳目,凡有异常,绝不遗漏。”

“只是坊外?不够、不够!少王尊贵,坊中加设武侯大铺,务求不留遗漏!”

丘神勣皱眉说道,语气也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陈铭贞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又说道:“末将本有此想,却为合宫县廨所阻。派人训问,言是薛师叮嘱,王府仗身充盈,不可再加设武侯扰民……”

听到这里,丘神勣脸上又闪过一丝阴霾,又沉声道:“那就左近诸坊加设大铺,贱僧自身已不从容,还有余力关照其余?待我命令,随时准备入坊,敢阻我用力,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悠闲几时!”

陈铭贞依言应命,然后便起身告退。

丘神勣立在内堂廊下,视线于宅院之内游弋欣赏,嘴角则一直挂着几丝冷笑。

外堂诸众贺他荣宠在享,但唯有丘神勣这一当事人才能体会到神皇赏赐宅邸的深意,半是示恩安抚,半是敲打告诫。

他旧居清化坊,虽然也是繁华之地,但若论及华贵,还是远远比不上这一座积善坊新邸。但清化坊地在金吾卫署,与他家宅比邻,更便于他掌控金吾卫诸众,如陈铭贞等下属,许多时候干脆在他邸中听命用事。

可是现在搬到了积善坊,贵则贵矣,却没有了往日的便利。居在神皇眼皮底下,早前许多从宜的细节也都要规范起来,不可再作恣意。

丘神勣也能感觉到神皇和稀泥的打算,不乐他再纠缠于雍王一家事务上,但他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将雍王一家驱离宫苑,怎么可能就此罢手!神皇允进允退,哪里能体会他这种全无退路的感受!

早前右玉钤卫谋乱,也让丘神勣感受到一丝不安与危机。神皇虽然英明果决,但终究年纪已经不小了,时局中难免人心浮动,宫禁之内尚且不能安靖,丘神勣虽然效忠之心不减,但也不得不考虑后路问题。

雍王一家,始终是横在头顶一大威胁,若是不能除之,丘神勣难免寝食不安。特别神皇在这个问题上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远远没有了旧年的狠厉果决。亲生儿子尚且不作怜惜,居然对几个孙子生出什么留恋,可见神皇心境也大不同昨。

“莫非真是人老心软?”

除了雍王一家的问题,近来所见朝内诸事也让丘神勣感到神皇似乎也逃不过岁月的侵蚀。

右钤卫谋乱这么大的事情,依照旧年神皇的脾气,还不严查到底!可是这一次却是波澜不惊,受刑者仅仅只有几个涉事禁卫将领而已,大不同于神皇往年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