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说还好,一说郭北崇心立马就沉了下去,可来者不善又怎样,他难不成还能避之不见?
郭北崇深吸一口气:“行,知道了,本官这就去。”
“欸,大人,”见郭北崇提脚就准备走,管家赶忙将人叫住:“您还是先换身衣裳吧。”
郭北崇一看就是才刚从美人儿床上起来,身上只随意披了件外裳,还能清楚看到皮肤上抓挠痕迹,那叫一个暧昧旖|旎,若真就这样出去,管家觉得就算那位岑世子没准备找麻烦见了都不得不找麻烦了。
“嗯。”
郭北崇甩手就进了屋里:“等着。”
...
不知道郭北崇主仆对他们的到来如临大敌,前厅,燕宁捧着刚上的热茶浅啜了口,不动声色打量周围环境,怎么说呢,很是富丽堂皇,一看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快马加鞭一天一夜,燕宁他们是在昨儿半夜到归元府的,只是到的太晚,加上长时间奔波疲困交加身体有些吃不消,就干脆先随便寻了个客栈歇脚,等休息够了吃完早膳又才继续来找郭府尹。
而且他们今早本来是直接去府衙的,毕竟去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按理说郭府尹应该已经上值,结果去了却没见到人,这才又转道来府中寻。
燕宁又喝了口茶,在对这位郭府尹本就跌入谷底的印象分上狠狠打了个叉。
俗话说的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是一府长官,人家潞安府府尹顾言之顾大人为着灭门案是食不下咽夜不安枕亲自跟进铆足了劲儿肝,结果这位郭府尹呢,嘿,失踪案摆面前就当睁眼瞎似的,都这个点了居然还能搁家歪着,难怪百姓提起时多有啧声未见尊敬。
燕宁好歹还能坐下喝口茶,岑暨是干脆连坐都没坐就那么负手站着盯着门口,周身气息凛冽骇人,如一把出鞘利剑,只等敌人出现就立马给予致命一击。
若是之前,燕宁可能还会让岑暨收敛点,最起码也得先礼后兵,但现在,燕宁表示,随他去吧,偶尔跋扈一点也不是不行,反正咱手里有兵。
没有等上太久,很快,郭北崇就带着管家出现。
人未至声先问,只听略显急促男声响起:“岑世子大驾光临,郭某有失远迎。”
燕宁起身看去,就见一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官拎着袍子匆匆往这边来,隔着老远就开始拱手问礼:“想必这位就是岑世子吧,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如传闻一般萧疏轩举,湛然若神,郭某来晚,让岑世子您久等了,还望岑世子恕罪。”
岑暨姿容气度太过打眼,再加上就站在门口,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都不需要提醒,郭北崇径直就朝岑暨问礼,姿态摆的很是谦卑。
不管对方来意如何,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这又是在他府上,总不能一来就在主人家撒野,场面总还是能顾得过去的吧。
在岑暨开口之前,郭北崇是这么想的,可惜这位临沂侯世子从来就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儿。
就在郭北崇迟迟未见回应准备抬头看一眼的时候,就听嘲弄男声响起:“郭大人真是好悠闲,要是没记错的话,衙门一般是辰时上值,结果郭大人都日上三竿了还在府中未起。”
只见岑暨凤目微眯,似笑非笑盯着郭北崇,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堕冰窟遍体生寒:“上梁不正下梁歪,欲正人前先正己,难怪刚才去衙门的时候见衙差一个个都睡眼惺忪,搞了半天根源原来在郭大人这儿?”
“不知道郭大人这又是刚从哪个温柔乡中起身,”岑暨语带讥诮:“别不是本官来的不巧,扰了郭大人雅兴。”
郭北崇:“!”
郭北崇早有听闻这位岑世子性子乖张不羁,仗着身份尊贵有陛下恩宠向来都是说怼就怼,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真就一点面子都不给,上来就是一通冷嘲热讽犀利输出,听得郭北崇身体一抖差点额上冷汗都出来了。
难怪管家提醒说怕是来者不善,这哪里是来者不善,分明就是有仇啊!
郭北崇被几句话怼得面色青白交加几欲昏倒,燕宁却极力强忍才没让自己发出猪叫,她可是知道岑暨的怼人功底的,看来虽许久未发挥,但水平仍在。
郭北崇还是头一回遇上一句客套话不说直接就开怼的,关键是他还有些无言以对,毕竟说的是事实,他也没想到岑世子在来之前还先去了趟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