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您可知道杨县令从前有个随从叫许老三?”
“啊?”
顾府尹一愣:“许老三是谁?”
顾府尹在脑中仔细搜索了一番,确信自己之前从未听说过此人,但燕宁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提起,多半是这人的存在有问题,顾府尹拧眉迟疑:“可是这人与本案有关联?”
“对!”
知道顾府尹着急破案的心情,燕宁并不故意卖关子:“许老三是当初跟着杨县令一同来永丰县赴任的亲随,五年前因为奸|淫幼女拒不伏法袭击杨县令不成,被其刺伤后落水失踪...”
燕宁秉持着严谨的态度,在称呼上就将杨润与众人所熟知的杨县令给区分开,又因为许老三的尸首还未找到,所以她将其暂时定性为失踪,在整体讲述过程中有条不紊,将这个许老三来永丰县之后是如何嚣张跋扈逞凶好斗却屡屡被杨县令偏袒维护的事儿一一道出,其中还着重点明了许老三那段与杨母及其儿媳被人接走在时间上完美贴合的长达半个月的风寒“病史”。
顾府尹又不傻,当听到燕宁说到那个叫许老三的随从又是偷懒卖滑又是“收保护费”结果只是小惩大诫一番,甚至连板子都没挨一场时他就觉得不对了,这怕不是给杨润当随从,是来给杨润当老子的吧,他怎么不知道杨润还有这么宽宏大量的一面呢,特别是燕宁还特意提到了浚县接人的事儿,顾府尹脑子就算转的再慢这会儿也该反应过来了。
“燕姑娘,您的意思是...”
“若是没猜错的话,当初自称永丰县衙师爷去浚县接杨母婆媳的应该就是这个许老三,许老三能够在永丰县为所欲为,屡次犯事却都高拿轻放,单凭主仆情意显然是做不到的,十有八九是因为许老三知道杨县令的秘密,所以杨县令不敢,也不能与他为难。”
燕宁淡声:“后来许老三犯事,杨县令亲自赶往捉拿,许老□□抗的时候曾高声威胁杨县令当心抖出他见不得人的事,据章远回忆,当时许老三本来是没机会靠近杨县令的,是杨县令自己走到许老三跟前,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许老三突然愤怒要对杨县令动手,结果杨县令比他速度更快,直接就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刀插进了许老三胸口。”
“杨县令是个读书人,按理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随身带刀,又怎么会这般干脆出手伤人?”
顾府尹眉头紧锁,问跟着回来的章远:“燕姑娘说的可是真?”
“是,是的。”
章远点头:“小的记得当初是那小姑娘的阿爹来报的官,当查到是许老三酒后惹事的时候,小的正与县令在商议事情,所以在抓人的时候小的就跟着一起去了,小的是亲眼见县令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刀插进许老三胸口的,后来小的还问过县令,县令说是因为他最近失眠多梦,所以大夫让他随身带刀辟邪。”
“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仔细一回想,县令似乎也太干脆利落了些,若换成是小的,只怕还不敢动手。”章远犹豫片刻,又补了一句。
“杨县令捅人的事先不提。”
燕宁打了个响指,重新引回众人注意力:“许老三当年被捅落水,虽然找了几天没有找到,根据水势湍急情况断定他没有生还可能并销了户籍,但只要没找到尸体,就不能说人真的死了,所以,这才是我要说的点,许老三很有可能还活着。”
“试问一下,若是许老三侥幸逃生,那他会不会伺机报复?”
顾府尹失声:“燕姑娘,您的意思是说,杨家灭门案是这个许老三干的?”
“是合理推测。”
燕宁纠正:“暂时没有证据,只是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尽管燕宁表示这只是一个初步猜想,并无实际证据佐证,但顾府尹还是喜不自胜,有怀疑对象总比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强,最起码有了查找方向,再这样下去顾府尹甚至都要考虑去求佛祖指点迷津了,眼下好不容易看到了点希望的苗头顾府尹自然不会放过,所以在听燕宁说最好还是先画张肖像图在城中张榜查访,看是否能够找到怀疑对象,顾府尹二话不说就又找出纸笔开始新一轮人物速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