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
燕宁最擅长的就是抠字眼,毕竟是鸡蛋里都能挑骨头的人,她敏锐从赵兴业这句话中察觉出不同之处。
也就是说,赵兴业早就知道白婉儿外头有人,只是不知道是谁,等白婉儿死了才发现和白婉儿搅和在一起的是钱大钧?
燕宁看了岑暨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好家伙!
也不知道赵兴业是宿醉没醒把不住嘴门儿,还是压抑了太久想干脆破罐子破摔,他突然就“嗬”地一声掩面痛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哽咽着声音,将他深埋在心底的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都给一气儿说了出来。
原来早在一年前,赵兴业就察觉白婉儿在外跟人有私,他无意撞见过一回,但只见到了背影,他没有戳破,选择当没有看见,直到半年前,白婉儿与他争吵,说他无用,赵兴业才点穿此事。
而白婉儿竟也承认了,只是死活不肯说那男人究竟是谁,赵兴业再逼问,白婉儿就哭着吼他,说她就想要个孩子又有什么错,若是赵兴业无法容忍,那就干脆和离。
赵兴业一听这话,直接就慌了神,反倒跪下求白婉儿不要离开他。
赵兴业与白婉儿成婚三年膝下无子,其实不是白婉儿有问题,而是赵兴业有隐疾。
这事儿也是成婚之后才发现的,起先夫妻两个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两人都是头次成婚,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可渐渐的懂的多了,也知道这事儿不正常,毕竟哪有刚提枪就缴械的?
只是这事儿到底是不好宣之于口,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
赵兴业一度饱受打击颓废不振,是白婉儿反过来安慰他,说愿意陪着他瞧病,两人私底下看了不少大夫,也去庙里拜过菩萨,就连各种古怪偏方也吃了不少,但都没什么成效,一来二去的,赵兴业也就灰了心。
偏周围人闲言碎语不少,话里话外都说是白婉儿有问题,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白婉儿也烦不胜烦起来。
她觉得自己是帮赵兴业背了黑锅,受了委屈,所以每次不高兴了就要与赵兴业争吵发泄,赵兴业也觉得对不住妻子,所以纵容有加,这在外人看来,就又成了白婉儿无理取闹不懂事。
赵兴业是真心喜欢白婉儿,特别是在赵母去世后,赵兴业就只剩白婉儿这么一个亲人,他想尽办法想要留下她。
加上他身患隐疾,也只有白婉儿帮他隐瞒,所以哪怕得知白婉儿在外与人有私,赵兴业也只将这归于自己无能上,只要白婉儿不与他和离,他愿意睁只眼闭只眼。
那次戳破后,白婉儿哭着说她受够了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她就想要个孩子来证明,赵兴业心痛如刀绞,但他也知道以他现在的情况,怕是很难有孩子。
而白婉儿又说她与那人没感情,只是想借种而已,等有了孩子,她就会与那人断掉,赵兴业不想失去唯一的妻子,也想有个孩子膝下承欢,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也就点头同意了。
赵兴业也知道,每次白婉儿借口回娘家,其实都是与那人私会,但他没想到,白婉儿挑中的居然是姐夫钱大钧。
赵兴业哽着嗓子说的断断续续,屋内众人早已风中凌乱震惊不已,哪怕见多识广如燕宁,此时都忍不住拊掌直呼活久见。
她知道先前有案例是妻子怀孕后,为了满足丈夫欲|望帮忙诱拐年轻女大学生供其泄|欲,却没想到在这儿居然也能遇上出于愧疚甘戴绿帽,让妻子出轨借|精生子,这到底是什么感天动地夫妻情。
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赵兴业,再想到方才柳婶子对白婉儿的忿忿吐槽,燕宁眼中不禁露出了一丝讽意。
亏她刚才还说“就冲赵兴业能说出大不了去包养一个这种话,就敬他是条汉子”,结果搞了半天,还真是赵兴业不行,黑锅却都让女方给背了。
而白婉儿明知是赵兴业有问题,却还帮着隐瞒,并未将他的隐疾宣之于众,甚至还鼓励他积极就就医,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要小瞧流言蜚语的力量,就连她刚才听柳婶子喋喋不休都冒火气,更不用说作为被指责对象的白婉儿。
白婉儿或许是对赵兴业还有情意,她想要借精生子为自己正名也未必是假,至于为何要找上钱大钧...
燕宁想,或许是白婉儿认识的人有限,又觉得钱大钧好拿捏,毕竟钱大钧畏惧白慧娘,要是白婉儿想断的话也能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