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自己好睡点,晚上温菘蓝特意泡了个热水澡。
水里放了艾草的药包,有助眠功效。
睡前还点了香薰。艾草的清香充盈卧室,在她鼻尖丝丝缠绕,挥之不去。
她躺在床上,闭上双眼,伴着这点清香缓慢入睡。
期望一夜安睡。到头来却是梦魇不断。都是一些零碎的画面,就像是一幅被打断顺序的拼图,杂七杂八地堆在一起,很难拼凑出完整的原图。
梦里有个年轻的女人,分明就是自己。四周大雾弥漫,她衣裳单薄,挺着大肚子在马路上疾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她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彷徨无助,似乎被全世界给抛弃了,孤立无援。
那条路还未走到头,梦境骤然切换。入目大片刺白,白墙、白衣、白影,人头攒动。鼻尖始终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液的味道。温菘蓝躺在手术台上,头顶无影灯透亮,耳边有很多人的声音交织在一块儿——
“产妇大出血,通知血库备血!”
“快让家属签病危通知书!”
“孩子早产,送去新生儿科观察。”
……
温菘蓝睁开眼时,还觉得脑子迷迷糊糊的。诡异的梦境占据脑海,包裹住她迟钝的意识,神经有些麻木。
残梦磨人,腻腻不去。惶惶然,茫茫然,如坠深谷,万象枯寂。
她靠在床头喘了口气,慢慢平复心情。
意识回笼,口干舌燥,嗓子眼冒烟儿。
床头柜上摆了一只玻璃杯。杯子里盛了半杯凉水。
她一口气喝完,还觉得不够。跳下床,走到客厅,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喝。
这才解了口齿间的干涸。
绒面窗帘,遮光效果很好。卧室里幽暗,模糊一团。
捞起手机,一看才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