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姒猛然抬头,复又觉得太过明显,将头低下,不泄露情绪,“我只是怕夫君伤的太严重,落下什么要紧的病痛,父亲与母亲会怪罪于我。”
傅昭听闻,指尖勾勾又缩回去。
他未曾想到,闻姒是因得这个。
又恢复面上冷清的模样,就连话语中都带着生硬,“放心,他们不会。”
闻姒处理的手一顿,可却仍旧要装作不在意。
她不能让傅昭知晓,不然若只是她一人的欢喜,又算作何。
帮傅昭处理好伤口,青烟将红糖姜茶端进来给闻姒喝下。
她一边用汤匙小口喝着,一边不时看向傅昭那边。
现下他已净身完,躺在榻间。
可分明是同样的举动,却让闻姒瞧出不大开心来。
这般异样一直持续许久,第二日一早,傅昭又开始变得不咸不淡。
青烟站在屋中琢磨着问,“夫人与世子昨夜可发生什么?”
闻姒摇头,“未曾,你怎得突然改口了?”
青烟不大好意思回,“昨日世子可能瞧见您不大舒服,来问了我,我喊‘姑娘’时,恰巧被世子听到,他让我改口。”
闻姒品茶的手一顿。
他究竟是何意,为何,她有些看不懂了。
最近几日孟氏身体不适,自行在屋中休养。
她本是想去近前侍奉,但却被孟氏给拦回来。
如此闻姒也就作罢,在屋中好好待着,等月事过后再去也好。
却未曾想到,沈煦托人送进大狱的书信,这么快就有了回音。
书信交到闻姒手上时,上头斑斑点点的折痕让她不敢打开。
面上的脏污便是在告诉她,现下父亲过的并不好。
强忍着泪意,闻姒缓缓打开书信,却见到里头只有短短几句话:
“姒姒嫁的郎君是最初你所心欢之人,为父也就放心,既以为他人之妇,便与母家再无瓜葛。”
闻姒看完,将信纸给放在胸口。
泪珠如串地落下,砸在地上悄无声息。
可她却哭得抽噎,连带着耳后都染上红。
与她所想的不错,父亲果真要她保住自己便好。
可真是这般,她又如何能安心。
闻姒在房中一下午都没有出去,面上苍白。
青烟拿着帕子帮她拭泪,“夫人可不要再哭了,若是老爷知晓,定不会想让夫人如此伤心的,况且还在小日子中,哭多可对身体不好的。”
可闻姒却只是盯着书信静静发呆,一句话都不肯说。
过许久,闻姒通红双眼问,“什么时辰了。”
嗓音哑得不像是她的,青烟朝外头看一眼,“酉时了,该用晚膳了。”
“嗯,”闻姒坐起一些,“世子可有回来。”
青烟一脸担忧,“外头还没通传,想来是没回的。”
正好衬了闻姒的心,她也不想傅昭见她如此狼狈。
晚上饭菜吃的甚不是滋味,闻姒放下竹筷,不知是父兄的事情使她这般,还是因得傅昭。
后面几日,傅昭虽回来,但却与开始成婚时无甚区别。
两人瞬间又落回原处,让闻姒开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然今日,她却只顾得要出门。
父兄行刑的日子便是在今日,不论如何,她要去送他们一程。
但傅昭却在她上马车时,策马赶来。
衣袍被掀起,他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一旁的小厮后将手递给闻姒,“姒姒,你不能去。”